转自兰州大学
转载人:黄元香
作者:一茳
成长像是一辆没有返程的公交,发动机一旦启动,车上的我们便会越走越远,远到永远无法触及原点。成长如戏,我们慢慢学会扮演各种各样的角色,但我始终相信,夜深人静时那个真实的你,真实的灵魂,总是孤独的。
我很少抬头,因为白日里头顶是裹得惨白的墙,夜晚的头顶是漆黑的星空。我从未真正见过大海,亦不解她广袤无垠又令人艳羡的蓝。然而蓝色之于我并不陌生,在选择了学医之后,我的自由,我的汗水,我的喜悲竟全都湮没在一摞摞的蓝皮书里了。我深知那茫茫的淡淡的蓝晕不是别的什么东西,而是我的孤独,是我灵魂的颜色。
捧一掬时光倾洒在心尖儿,它恰如一罐浓酸,蚀痛后只留下一道道低调的疤。温一壶老酒浸润在喉头儿,它竟似一口尖椒,无声无息的灼辣带来的却是长久而嘶哑的吮吸。蓦然回首时,西北的风从柔到爽,从凉到冽,岁月兜兜转转终走向蹉跎。儿时的我,或踉跄逐闹,或磕绊嬉戏,却总有唱不尽的欢声,道不完的笑语。那时的天不大,却蓝的剔透;那时的人不多,却常常自得其乐;那时的世界非黑即白,却有着彩色的童真。只是长大后,开始觉得阳光刺眼,于是墨镜后的世界变得一片灰蒙,开始觉得彩虹易逝,泡沫易碎,于是曾经追求的美好渐渐都变得缥缈。
灵魂深处,快乐如此简单
她紧紧地屏住呼吸,两手狠狠地捏着手机,生怕那个小人儿从药瓶上掉下来。那是妈妈第一次玩跳一跳的小游戏。她深吸一口气,屏幕上留下清晰的拇指纹络。她的心咯噔一下,小人还是掉了下来。“啊~喔~哈哈哈,你们看,这个小人老在这儿立不住”她先是吃惊地自语了一阵,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哈~哈哈~哈哈哈”......她的笑连绵不绝,只是我一时间愣在那里,我从未见过妈妈这般开怀大笑,笑到本来憋红的脸更加红扑扑了。
她是三个孩子的母亲,自打嫁进这个家门,她一心操持家务,二十年来从未放松过。她习惯了呵护丈夫,呵护孩子们,却忘了自己的内心也不过是个孩子,她的快乐也原本只是玩个游戏那么简单,只是母亲这个角色太过沉重,她总是不停唠叨,只是嗓门再大,孤独还是来的悄无声息。
烟雾缭绕,孤独这般清晰
我推开门的时候,烟雾瞬间充斥了整个鼻腔。他臃肿的身材隐约可见,他一边匆忙地翻阅着资料,一边回应着趴在窗外的用户。我悄悄地走在他身旁,没有打扰他,只是静静地站着。父亲的烟瘾又重了好多,他向来不喜欢说话,我也早已习惯了除夕夜他常常不待在家里的风俗。记忆里我们从未一起逛过街,甚至连并排着走都不曾有。我无意中看到了他的白发,整洁却蓬松。我又看了看他的手,那本该是一个工作人员光滑而细嫩的手,只是他的手糙的起了一层层皮。
“我妈蒸的包子,你赶紧吃吧”
“嗯,知道了,你回去吧”他终于抬起头来,却娴熟地点了一支烟,开始大口大口地吐气。只是简简单单的几个字,我的泪花却长久地在眼眶打转。我很少来父亲工作的地方,即使几个月来单位都没有开灶,他只能靠一包包方便面过活,家里有三个孩子,却从来没人愿意主动送饭给他。
他的确不愿在家里久留,家里很闹,家里很暖,只是他早已习惯了一个人默默去撑起这个家。家里除了弟弟就只有父亲一个男人了,他早就放弃那帮女同志能理解自己的奢望了。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躲在这样封闭的空间维护他抽烟这个仅存的兴趣。因为只有烟雾将他包围的时候他才不会感到虚无。
一个人游弋于宽阔的操场,天儿和往常一样黑的明媚,四周的灯光依旧若隐若现。这样的夜晚我并不惧怕,因为我知道那蓝色的小火苗正在一点点聚集,一点点燃烧。虽然,它偶尔也会无情地灼伤我,但这个调皮的家伙终究还是温暖了我独处的时光,点亮了我前行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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