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愿井

作者: 江小格 | 来源:发表于2020-04-18 22:41 被阅读0次

    1,

    我有点喝醉了。跌跌撞撞的爬上楼梯。这是我的常态。

    若不是我身不由己,我才我不愿意回到这个家。

    和我老婆问蕊结婚4年了,我的事业平步青云,职位已经由几年前的普通大学教师一路上升到了副教授。可是问蕊的状态却是一尘不变。

    无知,封闭,无所事事。

    她的世界里只有做饭、洗衣,打扫卫生,看孩子那些鸡毛蒜皮的琐事。我和她说话根本就说不到一个频道上。我是真的厌倦了,我厌倦了她穿着土里土气甚至说话都冒着土气的样子。

    我做梦都想离开她,可是却不能。

    我使劲的砸门。

    我砸门的声音足够大,以至于楼道里的感应灯一层一层的都被我拍门的声音震亮了。我就是要让她知道我对生活多么不满。

    “问蕊,问蕊。”

    我吐着酒气边砸门边呼唤着我老婆的名字。门开了,是一个陌生女人,大概30岁左右。

    “问。。。”我打了一个酒嗝。后面的字被憋在喉咙里始终没有发出声来。

    灯光下,我看清了这个女人的长相,环肥燕瘦,杏眼微澜。眸子像一汪水,温柔的几乎能融化日光。她穿着一套深蓝色的丝绸的宽松睡衣,高贵典雅。纤细的脖颈,没有一丝赘肉。

    我的身体不由自主的前倾,深深的吸了吸鼻子,贪婪的嗅着她身上散发出的鲜花般香甜的味道。在我以为她要开口怒骂什么“臭变态”之类的话然后紧接着是咣铛的关门声的时候,她突然伸手拽住了我的胳膊。

    “怎么不进来?”

    她力气挺大,像提溜一个玩具一样把半醉的我拎进了屋。

    这个女人太美了。以至于“对不起,我走错房间了”这样的话在我的脑子里转了几圈都没有说出口。

    她给我倒了一杯冰水就进了里屋忙她的事情去了。我抓起冰水大口的灌了下去,冰凉的液体刺激着我被酒精麻醉了的每一条神经。我打了一个激灵。一下子恢复了意识,站起来就往外走。我是政府事业单位编制,一旦有道德瑕疵便会让我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即使我在精神上早就出轨了。

    “老公,这么晚你去哪?”

    女人悠扬的声线一下子把我拽到了原地。而我在抬眼看她的时候,下意识的扫视了一下整个房子。整栋楼是精装修,但细节的布置绝对能体现主人的品味。客厅里的每一个摆件都很有品位。灰色方格欧式沙发盖布,茶几上细口长颈的玻璃花瓶,花瓶里还有一捧火红的玫瑰。

    玫瑰娇艳欲滴,含苞欲放的花瓣上还挂着晶莹的水珠。真好看。就像这房间的女主人一样。

    “这是哪?你是谁?”我有些无措的嚷嚷了起来,我还没有酒醒,或者我在做梦。

    女人没有回答我的话,而是上前一步,以最快的速度捂住我的嘴。

    “嘘,别把儿子吵醒了。”她离我很近,我鼻息之间充斥着她身上淡淡的香气,那种香气能麻醉我,我再一次被她的魅力俘虏了。

    随之,我推开小卧室的门,一个小孩儿在睡觉,隐约能听到他均匀的呼吸声,借着外面的灯光,我看到那是我1岁半的儿子,小木。

    我轻轻的关上房门,转头的瞬间,我不经意看到了沙发后面半人长的结婚照。我的目光再一次顿住。

    结婚照上的女人不是问蕊,而是眼前这个女人。

    仅仅是一趟出差回来,我的老婆问蕊不见了,被一个陌生女人取代了。

    我看着这个女人熟悉的照顾儿子,熟悉的在各个房间穿梭,她似乎熟悉这里的一切,熟悉的就好像,她一直是这个房子的女主人一样。

    2,

    “我想改变一种命运,怎么说呢,就是觉得自己不幸福。”

    我将一枚硬币投入了一个枯井里。听说这个井很灵,很多人的愿望都成功了。民间叫他许愿井。

    我是专程以出差的名义开着车来到了这个村庄,这是一个特偏僻的山村,甚至可以说是人迹罕至。就是妹妹小雨那么随口一提,我便记在了心里。她是做美容生意的,去年一年生意惨淡,险些到了倒闭的地步,幸亏她姐们推荐了这儿。据说比普陀山、灵应寺灵。没想到许愿1个月以后,顾客果然多了。

    民间有些东西,说不清,道不明。比如泰国佛牌,泰国的双头婴啊。我看过很多这样类似的文章,虽然我是一个教授,一个高知分子。但我出身在农村,从小见过很多古古怪怪的事,对这些东西深信不疑。

    枯井四周摆满了贡品,没有人,却是香火缭绕,想必这些信男善女还未走远。

    我将自己带的一些糕点零食,可乐,玩具,整齐的码起来,虽然不是寺院佛祖,但这玩意儿最重要的是诚心。我插了三根香,鞠躬。

    井口周围用一简单的木架围着,即使站在井口边也看不到底。可能是哪位好心人为了防止发生意外专门加起来的。虽然我离井口还有些距离,却隐约感到从里面传递出的阴森冰冷的寒气。

    “我想,我想换一个种命运。” 我在离井口不远的地方坐了下来。我想,如果不灵,就当找个人倾诉一下也好。

    “比如,让我回到过去,给我的人生再给一次机会。”  我说完,都觉得自己疯了。我总是异想天开,幻想着自己一觉起来又回到那年少轻狂的日子。

    “可以。”

    恍惚间,我听见枯井里传出一个声音。

    妹妹说,那座枯井之所以灵,是因为据说早年沉溺过一个婴童。

    3,

    许愿井灵验的超出了我的想象。

    我本以为我的生活可能会因为出现一些幸运的小事而发生改变。比如,我的工资突然翻翻。比如,我突然有了几倍的年假。又或者说,我老婆问蕊突然找到了一份心仪的工作。

    可是许愿井竟然给我来了一个大变活人。问蕊莫名其妙的不见了,连带着她所有的生活用品一起。以至于,我甚至在这个房间找不到一丝有关她待过的气息。

    其实我并不是与她有着深仇大恨。只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们的话少了,说两句就尴尬,儿子小木仿佛是我们两之间仅存的一点温情。

    那一天问蕊再一次把我的烦躁引到了极点。学校要开化妆舞会,几年一遇,我好不用给她找了个露脸的机会,谁想她却在淘宝给自己买了一件一看就是地摊货的连身套裙。

    “嗯,我想剩下的钱还能给小木再买一件衣服。”她支支吾吾说出自己的理由的时候,我的呼吸声已经变得急促。她的态度让我讨厌并且厌恶。亘古不变的理由。我不知道她为什么把任何事都能和小木联系在一起。就好像全天下就她一个人做母亲。

    其实这些年家里的条件已经好很多了,随着我的职称变化工资也翻了几番。她没有工作,我的工资卡就在她的手里,我对她花钱并没有任何要求和限制。她却从不知道在自己身上打扮打扮。她甚至连一身像样的衣服都拿不出。

    她让我很为难。那些’老婆忙,今天没空,出去旅行了’之类的已经用了一百遍的借口我根本就不好意思再说出口。

    “你不看看你都什么模样了,黄脸婆一样!”我知道自己撂下了一句狠话,然后我在她的缄默中夺门而出。

    而如今,我洋溢在晨光里,满足地伸了一个懒腰,看到夏苏,我的脸就开始发烫。好像回到了二十几岁为了因为爱情手足无措的青葱岁月。

    我偷偷看过她包里的身份证,夏苏。人如其名。她果然是一个温婉大方,谈吐优雅,时尚有品位的女人。关键是还懂我,不像问蕊。能遇见夏苏,我觉得是上天的恩赐。

    “什么上天恩赐。那是你向许愿井许愿了!” 虽然我并没有很明确的和妹妹小雨表达过我究竟去许愿井许了什么愿。但她知道我曾经去过以后再三强调我一定要去还愿。

    “哥,别怪我没提醒你,赶紧去。”她说的神经兮兮的。我信这个,自然明白这里面的灵力。所以不敢怠慢。

    只是,我坐在沙发上,看了一眼在一旁练瑜伽的夏苏,偷偷在手机上输入了这样一行字:“小雨,我这愿望实现的有点大,怎么才能体现我的真诚呢?”

    “嗯,多买点零食啥的。也可以给点零花钱。我当时是包了红包的。”

    小雨说的煞有介事,随手还给我转发了一个还愿指南的帖子。是东南亚一位著名的风水大师写的,大致意思就是还愿视愿望的大小而定。如果实在不知道还什么更好,可以给红包。钱这玩意儿好使,三界通用,啥都能买。

    我一直很相信玄学,就是因为亲眼见过。老家住在隔壁的村长有一双胞胎儿子,比我小几岁,10岁的时候在村里池塘双双淹死了,其实在那池塘站起来还不过大人的膝盖。最后听村里人都说,村长是去外面求子山求子来着,但是要在愿望实现三天内还愿。因为当时太高兴就把这事儿忘记了,等想起来的时候孩子已经7岁了。这事儿村里传的挺邪的,都说这是没还愿遭的报应。

    如果我遭报应,会是什么?这个回忆一下子让我的精神都紧绷了。

    我想了一下,马上是第三天了。于是我趁着夏苏不注意,把一万块现金放到一个破旧的背包里。之后思考了少许,又把另一打也扔了进去。2万,是我能支配的全部身家了,我想应该是能表达我的诚意的。

    枯井旁阴森森的。我打扫了一下供品,看四下无人,便将用黄纸包好的现金用绳子沉到了井底。然后又磕了三个头。

    其实仔细想想,现在的结果应该是所有让我婚姻幸福的可能性里最优的了。

    离婚、出轨对我事业的影响可想而知。

    在忍耐中让我终其一生我又心有不甘。

    “可是,凭空冒出一个人,问蕊去哪了呢?”  这是我回来的路上一直思考的问题。其实怎么换的,去了哪里我不是特别关心。我只是突然想到问蕊掌握着家里的财政大权。想着我几年的积蓄都要随着她身份的变换离我而去。我的心凉了一半。

    算了,人活着什么都会有。不过是假以时日罢了,我安慰自己。我现在只要想想夏苏,心中就一阵暗爽。

    夏苏的长相,怎么说呢,美的就跟人工雕塑的一样。那天,我就在门口撇了一眼,她就把我的魂儿吸走了。

    4,

    本以为接下来的日子会和和美美,一帆风顺。但是我错了。

    夏苏的行为变的特别怪异,她不喜欢见光,白天都喜欢拉着窗帘。有几次晚上我加班回家屋子都黑洞洞的。

    那一天我抬眼看了一下表,才九点半。

    “亲爱的你睡了吗?”我以为她睡的早,轻手轻脚的推开卧室的门。却发现她坐在床沿,面对着窗户背对着我。

    “你干嘛呢?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我走到床边坐下,伸手探她的额头。

    她抬起手臂将我的手打落,有点反感的情绪。那一刹那我触碰到了她指尖的冰凉,加上屋子多天没拉开过窗帘,阴森森的,激的我浑身哆嗦了一下。

    她没有说话,继续保持着刚才的姿势。突然她转头望向我,嘴角勾了一下,屋里光线非常暗,除了我刚才一激灵条件反射按了下手机从屏幕上发出的暗光,就剩下她微笑的嘴型里白的发亮的牙齿。

    紧接着她站起身,手里的个东西顺着她的站起的自由落体滑落到了地上,随着乒乒乓乓的声音碎了一地。

    我赶紧趴在地上,在黑暗中眯着眼睛盯了半天,才发现那是一个玻璃相框。

    在玻璃碴中卷起的照片一下子成了我们目光共同汇聚的地方,目光的炽热仿佛能把照片烧着一样。照片上,我环抱着一个女人。

    “这是谁?”

    半晌,夏苏黯黯的开口。

    隔壁婴儿房里小木猛的大声啼哭了起来,撕心裂的。应时应景儿,就好像谁打了他,或者他看到了什么似的。

    照片里的人是问蕊,那是一张我们刚恋爱时期的照片。

    我倒吸了一口冷气。我不知道这张照片怎么会无端的出现在屋子里,最后落到了夏苏的手上。我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夏苏的提问。

    这是谁?我难道告诉她,这是我的前妻,因为你的到来,她被取代了,最后消失了。

    简直是无稽之谈。这个世界上还有多少人会像我一样相信在这冥冥的世界中有这样一股神秘的力量的存在。我如果告诉她真相,也许事情会变得更加糟糕,我可能会被她认为精神错乱甚至会送进精神病院。

    “我讨厌这样偷鸡摸狗的男人。” 顿了片刻,她开口。

    “小雨,我有件事要和你说。” 我觉得屋子里的气压低的让我喘不上来气,跑了了卫生间,转手锁上了门。

    小雨是我的亲妹妹,比我小4岁。自从父母多年前发生意外离世以后,我们两个便相依为命,感情非常好。遇到事情都会相互商量。

    夏苏的行为让我想起了前几天小雨和我说过的话:“哥,你没做对不起嫂子的事吧?那个许愿井灵是灵,但是他的怨气特别重。传说是因为小孩儿父亲劈腿,母亲悲痛欲绝后先是将她沉在了井底,然后自己割腕自尽了。”

    小雨说这话的时候,我已经在还完愿回家的车上。放下手机的一刻,寒意一下袭上了心头,我心烦意乱的厉害。我踩了一脚刹车,把车停在路边休息了很久。

    问蕊虽然性格孤僻也没什么朋友,但是和小雨关系很好。小雨对她这个嫂子维护的很。这也是我一直没有告诉她我去许愿井许的真实愿望的原因。要让她知道我做了这样的事她一定饶不了我。

    “小雨。”我终究没有告诉她整个事情的经过:“要是有负心汉在许愿井许愿的话,会怎么样啊?”

    “可能会死吧。民间这些玩意儿,凶的很。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吗?”小雨回消息的速度很快。她指的就是以前村里村长孪生子意外身亡的事。

    “不过你操心个啥?嫂子的嘴里你都快成一朵花了。我哥可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小雨30多了还没有结婚,她说她最羡慕的爱情就是我和问蕊这样的,被倾慕,被迁就,相识于校园,在未来的生活里一路陪伴。她说现在的爱情坑太深了,如果找不到那个合适的人,她宁愿孤独终老。

    问蕊和我同岁,和我是大学同学,当时我一穷二白,她说我有才情,义无反顾的和我在一起。要不是赶上了好机会,在结婚头一年单位给了名额分到内部低价房,我简直是一无所有。那些年,我们相互包容一起努力。我曾经问过问蕊她一生最开心的是什么时刻,她说,是遇见我的那一刻。

    阶梯大教室里的文学课上,老师在讲到欧洲文学史框架的时候提问,对欧洲进步影响最大的书是什么?教室里很安静,出现一个好听的声音:《圣经》。问蕊说,那是她第一次听到:上帝说,要有光,就有了光。她说,因为光,她记住了那个在角落穿着白衬衣手捧着一本《源氏物语》的少年。

    我感到我的嘴角忽然弯了一下。如果没有夏苏,我想我永远都不会再想起和问蕊还有这样一段温暖的时光。

    夏苏就在门外。她的视线好像能穿透墙壁直射到我的身上。

    “宋惜文,宋惜文。那个女人是谁?”

    夏苏好像没有要放过我的意思。她近乎疯狂的砸着厕所的门。似乎对我有着无比强大的恨意。小木的哭声也越来越大了。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小雨最后的这句话,直接把我的手机惊到了地下。我的手猛的抖了好几下。

    5,

    从卫生间出来,我收拾了卧室的照片碎片。夏苏正在隔壁婴儿房抱着小木哄着她的哭闹,她一边拍着小木,嘴里一边念念有词不知道在说着什么,小木倒是很吃这一套,一会就安静了下来。

    其实我还是觉得夏苏的到来,就是上天的恩赐。否则她的美貌,她的性格,她的品位怎么都和我想象中的一摸一样呢?她满足了我对女性的一切想象。

    我走山前去,轻轻的环抱住她的腰。

    如果我能清楚的解释问蕊消失这一事件的话。那么此情,此景,却是我梦寐以求的,幸福的样子。

    “苏,下周二学校晚会。你穿哪件衣服?”

    我将头轻轻的架在她的左肩上,然后扭头亲吻她的脸颊。也就在这时,我听见了她嘴里的话。

    她低着头,嘴里有节奏的念着:“都该死,都该死。”

    我顺着她看向地板的目光,发现地板上平铺着一件衣服。那是问蕊的那件在淘宝上买的连衣裙。

    在巨大的恐惧中,我的双腿一下子打软。无力的坐到了地上。

    夏苏把小木放到了床上,在孩子哭声响起的刹那,她忽然朝我扑了上来。她双眼充血,指甲锋利。

    “你到底是人是鬼啊?”我用尽全力从嗓子里挤出最后一句话,便昏迷了过去。

    我做了一个梦。梦里,问蕊又回来了。她一边摇着婴儿床一边望向我,笑容明媚,声音温和。

    “老宋,认识你,是我人生最美好的事。”

    小木继续在婴儿床里啃着手指。偶尔发出咯咯咯的清脆的笑声。一切都和以前一样。仿佛这件事从来都没有发生过。

    “老宋,你喜欢过别的女孩儿吗?” 问蕊突然扭头若有所思的盯着我的眼睛。俗话说眼睛是心灵的窗口,一个人在说谎的时候,就会拼命的眨眼睛,或转移目光。

    我和她四目相合。我感到了她目光里的柔情。这几年我从没像现在这一刻感觉内心如此坚定,平淡的生活其实也是这么幸福。

    也许我知道我要死了。人只有在濒死的那一刻,才会后悔自己曾经做过什么吧。

    6,

    “什么玩意儿?情感医院?” 

    我睁眼。直到夏苏打开一个网站。我才意识到所有的一切都是一场戏。

    世界上怎么会突然出现大变活人这种把戏,不过是魔术里的混淆视听罢了。哈利波特只会出现在电影里,鬼怪也是封建社会遗留的产物,人们相信有鬼,是因为源于人们对死亡的恐惧。

    情感医院,他们只是利用每个客户的特点,定制出最符合客户的解决方案。我从小就见证过村长儿子的离奇死亡,这就是他们能利用鬼怪在我身上大作文章的原因。

    但这不是最重要的。

    十几年前,我在父母的水里加了“氰化钾”,这种药在水里极容易溶解,有股苦杏仁味儿。但是父母怎么会怀疑孩子递给他们的水有问题呢,他们端起水杯几乎是一饮而尽。

    我是中间隔了几天相继给他们喝的,“氰化钾”极毒,他们都在喝完水以后一个小时之内昏迷然后死去。所以他们死亡的间隔不到数天。

    他们该死。那时正是大学暑假放假,我从地里干完活回家正巧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小文是男孩儿,学历也高,他以后生活不成问题。我们给小雨多存点钱,女孩儿在社会上不容易。”

    对!我嫉妒极了。我握紧了拳头,牙齿咬的咯咯响。

    一切都很顺利。父亲有严重的哮喘病,突然犯病死亡不新鲜。而母亲的紧随其后也没引起任何的怀疑,居然之后还被村里传出因为感情好生死相依成了一道佳话。

    父母死后,我和妹妹相依为命。之后的那个暑假,我经常被噩梦惊醒。是父母向我索命来了。他们就站在不远处,慢慢朝我走进,眼睛瞪得大大的,就是刚死时的那个样子。

    “她关心你和小木,都胜过了自己,你还不知足?”夏苏调皮的歪着头质问我。

    我打了一个哆嗦,一下从回忆里解脱了出来。看到问蕊就站在我身边,我突然抱住了她,哭了起来:“对不起,对不起。”

    我想,今夜我会睡的很踏实,我也会无比珍惜今后的岁月吧。

    7,

    几天以后,我收到了法院寄来的传票。问蕊要和我离婚。

    我看了一下离婚协议有关财产分割的部分:

    儿子,归问蕊。

    房子,归问蕊。

    紧随其后的还有一个信封,里面都是我和夏苏在一的照片。夏苏火热的身材,大胆的打扮。我的手就放在她的腰间。

    我赶紧发动汽车奔向那口许愿井。枯井依旧孤零零的杵在那。供品都在,只是我的2万块钱早就不翼而飞。

    妻子,儿子,房子,事业。包括我身上仅有的2万块。都没了。这场游戏彻底结束了。我输的一塌糊涂。

    “哥,你是不是最近学业太紧张了?”

    那个暑假,小雨总是在我噩梦之后大汗淋漓的坐起来喘气的时候,恰逢其时的给我递上一杯冰水。

    我大口大口的灌着水,却没有注意到黑暗里,小雨露出的那一丝诡异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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