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爷爷,在岁末年初,就突然又安详的走了,享年98岁。
大家都说这是喜葬。丧事怎么会跟“喜”字沾边,我不理解。
我的爷爷是我们家最慈祥、最有水平的人,不是之一。
从小,我就在奶奶家长大,与奶奶感情最好最深。爷爷是个自小经商,做了一辈子买卖的生意人。打我记事起,爷爷就在即墨路市场摆摊卖女士服装。爷爷很勤劳,80年代的交通条件,爷爷总是天不亮就起床,去即墨进货。就坐着长途车,自已背着麻袋去进货;进货回来出摊、卖货;每天中午,我都会蹦蹦跳跳的拿着奶奶给爷爷准备的饭菜去送饭。小时候我长得机灵又好看,每当我欢快的给爷爷送饭时,总是招来相邻摊主的赞美。我觉得爷爷也是很开心有一个小丫头每天那么明媚的给他传递着奶奶的爱和用心。爷爷很喜欢我,每次送饭他都会给我钱,有时候一毛,有时候五毛。在那个年代,我真的是同龄人中少有的每天都有稳定零花钱进账的孩子。爷爷的生意越做越大越做越好,不再自己去进货,在家里就会有人找上门来让他代卖货品。爷爷眼光独到,待人和蔼,就靠自己,支撑起了奶奶富足的生活。
后来奶奶生病了,爷爷忍痛卖掉了自己的摊位,想专心照顾陪伴奶奶。天不遂人愿,就在那一年,奶奶离世。忙碌了一辈子的爷爷,享受了一辈子奶奶照顾的爷爷,心里空落落的。但他怕我们担心,每天都把自己的生活安排的很充实。他早睡早起,养花养鸟,每天去公园玩儿,满青岛市坐车玩儿。从来不会做饭的爷爷也是从那时起,接过了奶奶照顾我和弟弟中午回家吃饭的接力棒。爷爷最拿手的菜是排骨和西红柿炒蛋,我和弟弟即使天天吃一样的饭,也毫不厌烦,因为真的好吃。偶尔有时候,爷爷会给我俩5块钱,去吃马家拉面。这么多年过去了,现在偶尔去吃马家拉面,我想的真的是爷爷和弟弟。那是我的童年回忆。
再后来,我上大学了,工作了,与爷爷渐行渐远,爸爸妈妈去看爷爷时,我也很少共同前往,年轻人,借口忙。后来我结婚了,只是逢年过节及爷爷生日时会去看看爷爷,陪爷爷聊天汇报一下自己的工作学习。有了叮当以后,逢年过节的也带叮当去看爷爷。爷爷看到叮当总是说那就是一个小小的我,每次都对叮当赞赏有加,我知道,那是爱屋及乌。
爷爷对我们家,对我,真的是给与了他能给的最大的关怀和爱护。我们心里都明镜一样。
爷爷身体一直很好,随着年龄增长,只是有点耳背,但大脑一点不糊涂。前些日子翻看日历我还想着今年过年早,每年初一看爷爷是最大的仪式感。就在昨天早晨,接到哥哥电话,说爷爷走了。一时间,难以接受的难过。很悲伤,但真的流不出眼泪。 原来大悲的心情是没有眼泪的,能哭能嚎的,那都不是事儿。
见了爷爷最后一面,磕了头,道了别。特殊时期,殡仪馆没有告别仪式,火化后第二天取骨灰就行。今天,送爷爷回老家安葬,魂骨故里。爷爷该是与奶奶、大爷、爸爸、小叔团聚了吧?他们会在天堂里相聚的,还是一家人,其乐融融。那个家,曾经的奶奶家,随着奶奶离去,改口为爷爷家,到现在,没有了爷爷奶奶家。
心很痛!哀伤节制不了。想念与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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