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作家多丽丝·莱辛(1919-2013)被喻为是,伍尔夫之后最重要的英国女作家。
她的小说,非虚构作品,传记和诗歌集有将近60种。一直在阅读,一直在写作的莱辛,88岁获颁诺贝尔文学奖。
她最为人知的《金色笔记》跟晚年的《又来了,爱情》,女主角都喜欢思考。看着看着,我们会发现,不管男人女人,也不管是以前的人或人现在的人,都要学会在否定中前行。
我们会被人被社会否定,也要学会自我否定,更要在否定之后去找到自己。
莱辛的父亲在二战负伤,离开医院变成瘸腿的他,娶了照顾他的护士。凭着伤残退伍金,小夫妻带着在伊朗出生的女儿,响应帝国号召到非洲的津巴布韦种玉米。
没时间照顾小孩的父母,早早让莱辛到德国修女主持的寄宿学校念书。因为眼疾,13岁的莱辛离开学校。爸妈怕她无聊,回家就会跟她说他们看到的一切。
奇怪的是,本来看世界有点模糊的莱辛,却可以慢慢阅读妈妈从英国订购来的书籍。莱辛老了之后回想发现,许多作家有「紧张压抑的童年」。
这些孩子很早就要观察,分析他所看到的一切来尝试理解身边的大人。莱辛说这种持续的观察跟反应,使得这些作家「很早就被迫获得了自我意识」。
莱辛没有再回学校,她去当接线生、保姆跟打字员,结婚生小孩,跟先生到南非。然后,离婚再婚再离婚。就像还没出版《哈利·波特》之前的JK罗琳一样,莱辛生活捉襟见肘还要扶养小孩并持续写作。31岁的时候,莱辛带着三个小孩回到英国定居。
面对生活所要做出的一次次选择,女性好像总得在被其他人肯定之后,这个决定才算正确。即使这个有男有女的「其他人」,实在也没多高明。
我正处于人生的十字路口,一个转折点,就好像被投入了一个大熔炉,等待着被重新塑造。首先,我要接受别人的决定,我的感情生活从此将大有不同。在我们周围,人们正在破碎、濒临崩溃的边缘。
莱辛曾在自传《影中漫步》里如是说。
莱辛在非洲待过25年,白人的相互鄙视以及真实存在的穷困和龌龊,再加上背后历史文化的纠葛,她看到也体会到了。孤身照顾小孩,在陌生的城市跟国度讨生活,则让她对边缘人的身份特别有感。
莱辛作品因此经常出现两个专属于她的印记:文化与生活地景的交融,边缘人的成长书写。
城市空间,家庭空间,历史空间,可以因为故事跟创作者的想象和需要,出现精彩情节。让边缘人当书中主角却也使得莱辛的小说,没有得到足够的重视。
社会学家在《边缘人》这本专著里指出,当一个人「不得不学习两种或多种历史、文化、政治、宗教传统和伦理规则时,他的边缘人格就产生了」。今天,学习不了文化与社会新规则的老人和外地人,也会被视为边缘人。
然而,莱辛的作品,更多时候是在提醒我们,想要保持身份跟行为自由的女性,她们跟得上文化与社会潮流,不应该是传统定义的边缘人。但是,心态上其实还是有一大块很保守的大多数人,却认定她们就是边缘人,因为她们跟我们不一样。
《又来了,爱情》的主角萨拉所领导的剧团,正在排练因为混血私生女身份而两度遭弃的红颜才女的故事。守寡近三十年,仍旧保持好身材跟美貌的萨拉,吸引了26岁跟40岁的演员的追求。但她心仪的是35岁的导演,接着她又被成熟的赞助人给吸引。
祖母生活当中突然出现了嫉妒,暗恋,欲望,试探跟患得患失,她该怎么办?她能怎么办?
莱辛曾用笔名,以文坛新人之姿出版过两部《简·萨默斯的日记》,故事主轴就在谈老年妇女对于感情的渴望以及社会的歧视。
因为年轻人的关注,萨拉身体感官从想象跳接到可能出现的真实接触。不过,爱情之门关太久了,欲望火焰也变得稍纵即灭。简·萨默斯曾经随性地跟人上床,行年渐长,她要的是爱,货真价实的爱。萨拉亦然。
莱辛说:「艺术的真正功能在于改变人们看自己的角度。」莱辛笔下的人物,往往在生活场景的变化中,慢慢意识到被否定跟否定自我,可以让人找到自己。
《金色笔记》自诩是自由女性的人,终究发现自己并不自由:「你怎么独特了?你是说从前没有艺术女性吗?没有自立的女人?」解决之道是,你得在别人身上跟自己身上找到這些特質,「并把她们存入你的意识。」
《又来了,爱情》问的问题很简单也很重要,「被人爱」是人生的全部吗?
你有自己的答案。不需要别人肯定,就算被否定,也不用在乎。句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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