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书

天色已渐渐黑了下来，书店里的顾客越来越少。杨翠琳开始整理玻璃柜台里面的书。

"请问，《第三次浪潮》有卖的没有？"

"没有。"

"最近进过吗？"

"没有。"

杨翠玲抬起头，看见一位学生模样的男青年正以一种失望中又略带些企盼的目光看着她，那眼神似乎是对她的回话充满了疑问。她便补充了一句："这书现在热销，很难进到的，得碰运气。知道吗？运气。"

年轻人撇了下嘴唇，算表示了一点回应。继之，他踅足而去。

"呃，请等一下！"

听见喊声，年轻人收住脚步。只见他前几次来时见到过的那位扎短辫子的姑娘，正在柜台另一侧向她招手。他回步上前。

"你是要买《第三次浪潮》吧。"

"可你们……"

"有，我给你留了一本。"

真是喜出望外。取书、付款、道谢之后，他兴冲冲冲地走了。

"小陈，这是谁？"

目送年轻人离开之后，杨翠玲眨巴起狡黠的眼睛，向同伴发出诡异的询问。

"不认识。"

"哈，保密？"

"真的，我真不认识他。"

"那你……？"

"他已经来过四次了，像个饿汉。"

"可我们这根本就没进过这种书呀。"

"别的店进过。"

"啊……？"

快下班了，她们都又接着去做自己的事情。

    (注：题图取自网络)      1985年5月24日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