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长（十）

        我是什么时候意识到自己不再那么优秀的？

        是数学开始弱科开始吧。不过我那英语和语文成绩，一直是我引以为傲的。中考，并不理想，去了普高。我那个时代，农村人是接受不了普高的。他们觉得那里是恋爱的摇篮，变坏的温床。每年，一个镇也就只有几个人选择普高。第一种是家里缺钱，成绩只比重点高中差那么一点点的，又想上学，我就是这一类。第二种，分数差很多，又不愿意学习，还不想下地干活的，也会选择那里。不过，那时候，县城的孩子普及高中率已经很多了，班级里有一半以上的县城的孩子。

      第一次考试，意料之中，我依然是班级两科第一名，不过，数学，依然是拖后腿。在那个班级第四名，在全校，已经近百了，我终于意识到，想追上前面的人，我要过关斩将，路很长。第一个学期，班级前两名的男生破格去了重点班。临走前，他们竟然轻蔑的说，我们班的女生，想进重点班，有点难。我知道，他们数理化好，所以即使英语和语文很一般，也多出我十几分，所以，我做不了前两名。可是他们说话的语气，我这一辈都忘不了。一个人，你往高处走，但你不要踩低处的人。

      过了半个学期，分文理，我还是以很高的分数考进了文重点。不过，那才是我最不快乐的两年。

      我的新班主任，她可惜跟她一年朝夕相处的学生分去了普通班，她看不起我们考上来的孩子。当我们搬着桌椅到新班级的时候，她已经把她原有的学生都排在了前四排，要知道，那个班级将近八十人，我的身高，不到一米六。

      一年朝夕相处，是有感情，可是优胜劣汰本就是规则，你可惜有什么用？我们也是凭本事考的，又不是走了后门。她曾手指指着我们后来的这几排，因为我们都在后面。她说“你们这些普通班后上来的，上自习别说话，以前我们班纪律是最好的”。那句话不知道别人是否还记得，我是永远都不会忘的。她伤害了我们很多人。所以她后来十几年后号召同学聚会的时候，基本都是她原有班级的学生在支持她，我们都潜水了。

      是的，到了重点班，我的成绩的确排不在前十，在二十名左右，语文英语也不再是第一名，于是，我每天坐在倒数第三排，伸长着脖子费力的看着黑板，我在书桌上摞起高高的书，不想再跟老师的目光接触。

      那两年，我自闭，自卑，就想赶紧高考，逃离那个班级。

      我高一的班主任，很喜欢我，几次三番的找我回去学理科，去她的班级，甚至说给我免费补落下的课程。那时候，什么也不懂，我拒绝了她，老师说，希望我以后不要后悔，因为她是为好。

      路是自己选的，后悔也没用，不过想起我高一的各位老师，心里暖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