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好!今天我们继续学习《论语·述而篇》第6章,先恭诵原文——
子曰:“志于道,据于德,依于仁,游于艺。”
这一段话没有主语,根据前后几章来看,都是孔子的自述,讲自己的想法做法,所以对本章解读时也可以加上主语。孔子自述说:“我平时志向在道,据守在德,依循在仁,游憩于六艺之中。”
这一章字面简单,内涵却极为深广,朱熹说:“此章言人之为学当如是也。”李炳南先生说:“此章书为儒学之总纲,圆该中国文化之体相用。”那么为什么这么说呢?回到孔子自述的角度看,孔子代表了儒学的高度,他的日常用心动念、言行仪态,自然也是儒者日常修学的纲要,是所有儒学弟子应当效学的。
正因为此章表述了孔子的修学状态,所以对于初学者的我们,很难真实了解体会这种状态,如果仅仅停在文字表面,却不能在当下践行,那就失去了儒学的本意。好在既然是修学总纲,就不仅仅是高阶学者才能用,也是初学者就可以学习践行的,我想我们就以这种初学者的态度来学习此章吧。
对于这个总纲的四项:“志于道,据于德,依于仁,游于艺”,文字不难理解,虽然深广的内涵不容易理解把握,可粗浅的意思还是可以理解的,这也就是我们初学者的学修下脚处。
千万不要以为这种粗浅的理解比较低劣,不会有太多价值和意义,事实上正如《中庸》所说:“君子之道,辟如行远必自迩,辟如登高必自卑。”君子的道,就像远行是从近处开始,登山是从山脚开始一样,并不是虚无缥缈、高高在上的,道的起点就在我们每个人的身边。
什么是道?虽然有不同的解释,但我们还是可以从最粗浅的理解开始。道就是道路,这也是这个字最初的意思,其他的意思大都是从这个引申出来的。为什么要“志于道”呢?每个人的人生就是一个行程,那么人与人之间的行程有什么差别呢?很多人的人生路径是反复曲折、兜兜转转,他们大都没有明确的人生方向,在每一次选择时,都会由于各种阴差阳错走上了一条岔路。正如古罗马哲学家塞内卡所说:“如果一个人不知道他要驶向哪里,那么任何风都不是顺风。”
这种人生的路径不仅仅是外在的,还包括内在的心路历程。比如现在有一个词越来越流行,“原生家庭”,这本来是一个心理学术语,可今天已为大众所知。很多人成年了,乃至自己都做了父母,可内心还是不能走出原生家庭的困扰,他们的心路旅程一直在原生家庭打转,这样的人生旅程何其不幸!
那么什么是儒家所讲的人生之道呢?儒家的人生之道就是成为圣贤,或者说成为真正的人。孟子说:“人之所以异于禽兽者几希,庶民去之,君子存之。”人与禽兽之间的差别是很少的,就这一点点差别,一般人还放弃了,活着和禽兽差不多;君子却始终保持长养这点差别,活成了真正的人。
想一想,自己每天关心的、忙碌的,如果仅仅是为了吃好、穿好、住好,为了更舒服的享受,为了得到他人的夸赞,那这和禽兽又有多少差别呢?你观察一下你养的宠物,就会发现,它每天做的也就是这些了。
那么人与禽兽的差别是什么呢?就是人有仁德之心,可以克制自己的欲望,利益他人,乃至其他生命;人有智慧,可以做深广的思考,探究天地万物的道理,包括人类自身。随着仁德、智慧的不断长养,人可以成为士、成为君子、成为贤人、乃至成为圣人,摆脱禽兽的愚痴,获得真正的喜悦。
所以孔子志于的道,就是一条通向成为真正的人的道路,也就是通向圣贤的道路。这条道路也应该是我们每个人应该走的道路,因为不走这条路,我们的人生就会走在和禽兽差不多的路上,那不是白白浪费了这个人生吗?
这条通向圣贤的道路从哪里开始?当然就是从脚下的一步开始,这就是“据于德”。朱熹说:“据者,执守之意;德者,得也;得其道于心而不失之谓也。”就如同我们想攀登高山,必然会抉择一条登山的道路,然后脚下的每一步都必须是走在这条道路上,每一步向前迈出的都是根据这条道路。这条道路就是我志于的道,我现在的下脚处就是我已经得到的,因为这个下脚处符顺这条道路,所以就是“德”。如果我的下脚处偏离了这条道路,我就没有“德”,那我接下去走的路就偏了。所以如果我要想登山成功,就必须保证每一步都在这条道上,每一步都是在前一步的“德”的基础上向前。
我们怎么确保自己不会偏离这条圣贤之道呢?要“依于仁”,前面我们说了,仁德就是人与禽兽的根本差别所在。只要我们的每一步都依于仁,我们就每一步都离禽兽越远,离圣贤越近,自然也就保证自己走在圣贤之道上了。
那什么是“行不先后”呢?就是我们真正践行圣贤之道时,这四项是同时存在的,不会有孰先孰后。举个不是很恰当的比喻,就像是学开车,讲解的时候是说左脚踩离合,右脚踩油门,左手握方向盘,右手挂挡,眼睛看前方,但真正实践练习时,这几个步骤必然是要同时的,不存在先后次序。
我们再以孔子的行谊来观察,当孔子在陈蔡绝粮时,依然“讲诵弦歌不衰”,每天还是照常讲学读诵、弹琴歌唱。在困窘之下,依然坚守圣贤之道,不会“穷斯滥矣”,像禽兽一般惶恐不安,只为保命。越是艰难时刻,越能考验对道的志向,此时孔子所做就是坚持对道的追求,体现了“志于道”。在这种性命攸关的时刻,依然据守自己的道德,并进一步在困境中修学,这就是“据于德”。此时当弟子们内心出现波动,对道有所怀疑时,孔子仍然以仁德为中心,用讲诵弦歌帮助弟子坚守君子之道,这就是“依于仁”。孔子对道、德、仁的坚守,都通过“讲诵弦歌”这些“艺”来体现,这就是“游于艺”。孔子只做了一件事,可其中同时具备了“志于道、据于德、依于仁、游于艺”,此时这四项不存在先后次序,也没有轻重差别,缺少任何一项,其他项也都不存在了。
这四项确是君子修学的总纲,也是君子,乃至圣贤的处世之道。我们用这四项观察《论语》中孔子的行谊,无一不是四项全部具足。反观我自己,每日所忙的事情,如果不是刻意提策,几乎都没有同时具足这四项,换言之,我每日所忙大都不是圣贤之道,只是和禽兽差不多,实在惭愧汗颜。
愿我们每一位有心儒学的学者,都能以孔子为效学榜样,以这四项来不断反省校准自己的内心和言行。与大家共勉。
(注:文字部分为讲师手稿,与音频稍有出入。)
思考题:
1.孔子为什么只讲这四项,而不是三项、五项或其他项?
我们真正践行圣贤之道时,这四项是同时存在的,不会有孰先孰后。举个不是很恰当的比喻,就像是学开车,讲解的时候是说左脚踩离合,右脚踩油门,左手握方向盘,右手挂挡,眼睛看前方,但真正实践练习时,这几个步骤必然是要同时的,不存在先后次序。
我们再以孔子的行谊来观察,当孔子在陈蔡绝粮时,依然“讲诵弦歌不衰”,每天还是照常讲学读诵、弹琴歌唱。在困窘之下,依然坚守圣贤之道,不会“穷斯滥矣”,像禽兽一般惶恐不安,只为保命。越是艰难时刻,越能考验对道的志向,此时孔子所做就是坚持对道的追求,体现了“志于道”。在这种性命攸关的时刻,依然据守自己的道德,并进一步在困境中修学,这就是“据于德”。此时当弟子们内心出现波动,对道有所怀疑时,孔子仍然以仁德为中心,用讲诵弦歌帮助弟子坚守君子之道,这就是“依于仁”。孔子对道、德、仁的坚守,都通过“讲诵弦歌”这些“艺”来体现,这就是“游于艺”。孔子只做了一件事,可其中同时具备了“志于道、据于德、依于仁、游于艺”,此时这四项不存在先后次序,也没有轻重差别,缺少任何一项,其他项也都不存在了。这四项确是君子修学的总纲,也是君子,乃至圣贤的处世之道。我们用这四项观察《论语》中孔子的行谊,无一不是四项全部具足。
2.请尝试分析:以这四项学习六艺,和不以这四项学习六艺,两者有什么不同。
反观我自己,每日所忙的事情,如果不是刻意提策,几乎都没有同时具足这四项,换言之,我每日所忙大都不是圣贤之道,只是和禽兽差不多,实在惭愧汗颜。愿我们每一位有心儒学的学者,都能以孔子为效学榜样,以这四项来不断反省校准自己的内心和言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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