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年前元旦收假,那时职业高中刚刚兴办不久,学生很少。我们的幼教班只有三个学生。因为下雪封路在县北山区的两个学生并未返校,收假后的三间大教室里边,空荡荡的,只坐了一名学生。早上的第一节课是语文,三十出头的解老师,县一中解校长的女儿按时走进教室,声调高亢的讲解高尔基的《海燕》。珠圆玉润的声音回响在空荡荡的教室里,飘扬在空旷的校园里。感情饱满,层次清晰,一丝不苟,毫不懈怠。名不见经传的老师,认认真真的扎扎实实地给只有一名学生的教室上好收假后的第一节课。对她来讲这是本分,不是小说,不是传奇,只是恪尽职守。对我来说,是感动,是平凡中的坚守,是普通中的伟大。工作这么多年,那个画面,永远定格在我的脑海里,鼓舞和激励着我。永远有那么多平凡的人做着铺路石,默默无闻的做好自己的事情,不取巧,不偷懒,不为名,不图利。
今年见到了80多岁的初中班主任,他的孙女考到了我所任教的学校。老师一只眼睛有病,常年戴一幅黑色的石头镜。37年前当我的班主任,对学生很是严厉,人非常的好。我考初中专出了一点麻烦,登记数学成绩时,把我的成绩九十二分登记为九分,少了八十多分,老师很着急,怕我失去考中专的时间,错过跳出农门的机遇,前前后后打探消息,向上面反映我曾代表学校参加全县初三数学竞赛,数学成绩不可能为个位数的情况。父亲到教育局托人查试卷,发现确实弄错了,更正过来,才给我发了初中专的复试表,那表上是需要盖学校印章的。我的班主任当时就拿着印章,跟着我的家长后面,为了我,每天骑个二八的大自行车到县城去,无怨无悔。当我考上中师看望他时,他只有满满的祝福。老师80岁了,身体还很硬朗,每天监督孙女的学习,给孙女做饭,因为他老伴儿的身体不太好,抛开舒适的屋子,来到咸阳做陪读。依旧辛苦着,依旧奉献着,没有享清福。
邹志安在散文《黄土》中说中国大多数农民劳动一生,默默死去,像一把黄土。黄土长了庄稼,却并不为太多的人注意。
但我想黄土质朴却厚重,孕育了关中八百里的金灿灿的小麦和黄澄澄的玉米,喂养了千千万万人。我们每个人可能都是一把黄土,平凡而无私,普通而了不起。须弥纳芥子,芥子藏须弥。解老师是黄土,我的班主任也是黄土,包容一切,又滋养万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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