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个曾经的特稿记者,会遇见形形色色的故事。
刚到报社报到,我主动请缨去社会新闻组。其实那时候我对新闻的概念,就是像柴静一样去采访别人,用笔书写人间冷暖,用镜头记录万千社会。
可是我真的对社会一无所知。
就像一个嘴里还吃着棒棒的小孩,突然被大人一把推到了战场,告诉你,那刀光剑影的人生就是你的未来。
那年我刚毕业, 实习的部门领导说有个煤矿塌方,让我跟着去报道,于是我跟着主任就去了。
煤矿地处偏僻,荒无人烟。我们采访车开了五个小时都没到,主任一路都没有说话。到了目的地,煤矿并没有人来对接,我们正疑惑,一群人拿着工具突然向我们采访车冲了过来。
我们紧急锁上了车,七八个人带着口罩围着我们车转。有个人似乎想砸车,但被另外一个人制止,于是我们僵持着。
就这样,僵持了二天。
我们在车里两天没吃东西,车外的那帮人则轮流看着我们。刚开始主任还很淡定,但是后来他抽烟的手明显抖了。
我们打电话找到了当地通讯员,他赶紧开车赶来,与煤矿的负责人谈了整整三个小时。后来,他们那边来了个代表,围着我们的人终于散开。
我们如愿以偿,见到了矿长。主任跟他表示,我们过来的目的不是为了报道负面新闻,更多是为了解决旷工的赔偿问题。只要他们赔偿问题可以解决,我们肯定是公平公正的阐述新闻事实。
矿长穿着军大衣,个子很高,说话中气十足。
他承诺,会尽快解决旷工的赔偿问题,给大家一个交代。
意思是也算不打不相识了,他刚开始并不是想为难我们,只是想吓唬一下,看看我们目的。
那段时间假记者也多,很多假媒体借负面报道也威胁煤矿,一开口就是几十万。
煤矿那边其实也是想解决问题,需要一个官方媒体做个见证。
后来说开后,他很快按照承诺,超额赔付给了旷工家属。我们也达成了和解,按照事实情况做了报道。
后来那个矿也做大后,被当地矿务局收编,成为了国有矿企业资产。
而那个矿长,最后竟然辞职回去种苹果了,我经常看见他在朋友圈晒苹果。
他曾在朋友圈写到,这辈子最大的幸福,就是子承父业种苹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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