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慵懒地醒起,打开来窗户,那飒爽的凉风便鱼贯进了屋内,款款凉风夹杂着雨后凉潮的气息,在路面的积水尚未干透的光景里,绿盛的枝叶与树丛便迎着微风摇摆荡漾。我伸了伸懒腰,一扫一夜来的忧郁,便去做早起该做的事务。猫儿被那存着凉意的风牵引上了窗台,在明澄的朝阳下眼望蔚蓝的天穹,辽阔的碧落四周云迹稀罕,却见燕雀高飞于空中,并不时地传来鸣啭。唉!我突然意识到虫鸣散去了,又是一年夏的离去。
前天和昨天,连续两日的阴翳,我未曾预料到天气会有这般的变化。前夜的闷热还使我意志薄弱起来,开着的风扇怎么扇都不甚管用,身上起来的汗瞬间濡湿了衣服。无法坦然的睡眠,在不眠的黑夜中我望着漆黑的窗外,不知想些什么。然后是昨夜的雨,下起来之前,我也还是失眠的状貌,虽然打着哈欠,眼睛有些干乏,但是翻来覆去终未成眠。长期失眠带来的苦痛,令我频发神摇意夺般的精神病状。就在这当儿,雨突然簌簌下了起来,淅淅沥沥的回响好像给我带来了什么似的,令我猛然间精神倍增。微明薄暗中,开着的路灯光照下,积起的水洼便开始波荡着无数的涟漪。呵,这令人柔肠百结的雨声。
连日的阴翳终成了这场大雨,任我如何都想不到,尤其是当下的时节,我也不再过多的关注时令的变幻,果然我也成为了对季节不太敏感的人,这样下来,我连该穿什么衣服出门都思索不出了。雨后的夜间,那凉意渐增,枝叶婆娑的声响愈发真实,我得以安然睡下。
开窗,这个举措总让我想到些什么,当然也无非是崭新的一天的伊始,我一边欷嘘着,一边发出宽慰的感叹,好像昨夜和从前至此天各一方,被时间或季节这种东西隔开来。所以如今,当我举目看向窗外嫩绿的植被、清澈的天景,以及暖光打在猫儿身上的时候,我才感到一种陌生的温存,一种油然诞生开的美,似乎在慢慢蕴蓄。这爽感十足的凉风,也同这光景交融起来。
晚间,我骑着车子驶往扶淇河河畔,乘着晚凉的风在路上,不再如往日那般生出豆大的汗水,滴进我的眼里。我徒步在扶淇河畔边的土路上,万籁俱寂,柳树的枝条一边倾,点着河面,几个人安安静静的在夜色下钓鱼,还有对情人安适地坐在畔上的扶手椅上,相互依偎着。我心猿意马地散着步,看月亮映在河面当中呈现的美景,以及对岸和大桥上的霓虹灯闪烁。
当我走着走着,霓虹灯突然暗下,芦苇中一叶木舟敲击着畔壁,发出叩叩叩地声响,就是在这般光景里,我蓦地想到画家达尔的《月光下的德累斯顿风光》,那种神秘的病态与沉寂的景致,以及如古旧的铸币上发出的淡光一般微明光线……唉,任我怎么想去吧!我对美的感受渐渐枯竭,可我怎么也放不下这一挽怜的心情。我多么想坐在那木舟上,划向那白皙的月光正中,去到那不存季节和岁月所累下斑驳痕迹的伽蓝里安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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