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系十队射击第一名，内务评比第一名，牛队长和付队长都感到特别欣慰，作为年轻干部，他们唯恐因为自己经验不足带不好这个被寄予厚望的学员队。一个多月来，他们没有睡好一个安稳觉，大家都睡了他们还要查铺，分析当天的训练情况，制定第二天的训练方案，担心学员的安全、饮食、心理，有太多要操心的事情。今天在这样一个时刻，面对着两个第一名，两个人脸上都露出了会心的微笑，一切都太值得了。这不仅仅是第一名，更是他们倾注了心血后，看到了学员们如雨后春笋般的在成长。
“报告！”还没有应答，就看到周青青闯了进来。
“队长，易灵犀受伤了。”周青青跑的上气不接下气。
“怎么受的伤？严重不严重？”说着牛队长和付队长就跑出了队部，帽子也没拿。
“扭到脚了。”周青青也紧跟着跑了出来，在后面喊着说。
检查过后，牛队长说：“还好，应该没伤到骨头，软组织挫伤。”
“我带她去医务室看一下。明天的队列会操，估计要男生上了。”付队长对着牛队长说。
“那好。”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情况，一切计划都要被打乱了。付队长用自行车推着易灵犀去医务室，周青青和顾莹、郑蓉也都跟着，在后面扶着她，脸上都是担心。
这边牛队长紧急召集男生标兵班集合，说：“明日会操，你们上。”
“不是女生班上吗？”赵钧随口而出，甚至连“报告”也没喊，其他人也都有疑问，但没人敢吱声问。虽然一直两个标兵班一块练，也没有最后指定说一定是女生班参加会操，但以计算机系的传统，大家都心知肚明，90%是派女生班。
“经队里研究决定，明天由你们代表六系十队参加。希望你们能牢记咱们系的精神，赛出精神面貌，赛出最佳水平。有信心吗？”牛队长用目光逐一扫视了每一个人。
“有！”大家异口同声的答。就像一直当“替补”，突然被通知“首发”，大部分人很激动，这可是一个全校露脸、一战成名的机会。程清扬面无表情，没有激动也没有别的什么，赵钧明显然脸有不悦，不明白怎么说改就改了。
医生的判断基本与牛队长一致，骨头没事，建议要注意休息，少剧烈活动。
“对不起大家。”易灵犀表情痛苦，不知道是因为疼痛，还是因为不能参加会操。
“哎，练了这么久！”顾莹明显的很失望。
“怎么弄的啊，这么不小心？”周青青只是普通的问句，在郑蓉听来都像是在指责。
“你们有没有点同情心啊，灵犀，没什么对不起的。”郑蓉突然声音变大，对着大家凶巴巴的说。
“没事的，大家别伤心了，还有男生标兵班呢，咱们是一个集体。有人会顶上！灵犀好好休息，你们好好照顾她。”付队长给大家交代了一下，就快步下楼去找牛队长。
第二天集合的时候，大家都知道了易灵犀脚歪伤的情况。“怎么回事？严重吗？”赵钧转过头来就问，全然忘记了全队正在集合，出发去会操。
“如果不行，你可以请假。”付队长也有些担心的跑过来问。
“没问题，我要去。”易灵犀说的很坚决，走了两步终于还是跟不上大部队的行进速度，喊“报告”后离开了队伍，缓慢的走在后面，郑蓉也紧跟着喊“报告”离开行进队伍，走在旁边扶着她。
“向后转，跑步走，1——2——3——4”当程清扬喊完最后一个指令，带着队伍跑下场的时候，全队都还沉浸在紧张的状态中，提着一口气没有呼出来。易灵犀更是目不转睛的盯着男生标兵班，她内心里的懊恼，在此刻全化成了对于他们的期待。
最终“会操第二名”的成绩尘埃落定，大家都有些许遗憾。易灵犀有时候会想如果当时没有接到那个电话，如果是她们上去比赛，是不是就真的得到了第一名。时间不可能倒流，人生也没有如果，遗憾也罢痛苦也罢，都会好不逗留的随着时间如队列搬往前行进。
反而是牛队长和付队长毫无失望的情绪，一个月来第一次对着大家说“你们记住，你们很棒。我以你们为骄傲。”，听着这句话很多人不自觉得留下了眼泪，一个月的场景历历在目：站军姿、踢正步、紧急集合、打枪、急行军......有泪水有欢笑，这才是真实的18岁青春，“军人流血流汗不流泪”的誓言还犹如在耳畔，今天眼泪可以肆无忌惮的流。
一张张照片定格在1998年的那个午后，一群带着阳光灿烂笑容的脸。属于他们的青春年华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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