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都不做,当个无名小卒,那会是一种好生活。像阳光下一块石头那样安静,伐木、劈柴、生火取暖,将雪和冰融化成水,这一切,生活的追求,事物的追求,都是无穷无尽的。”
──约翰海恩斯
已近不惑的年纪,见惯了各式的人情冷暖和世态炎凉,内心总是有些焦虑和浮躁。每每想起或见到这种令人不爽的场景,沉积的灰尘便如策马扬鞭一般弥漫了整个心灵,于是心的天空就成了雾霾一般的灰色。
实在不甘如此。
于是开始走出家门,走进朴素的大自然,领略大海和天空的豁达,欣赏流水的飘逸,以期心灵的宁静与安逸。
孔子曰:智者乐水,仁者乐山。
我非智者,却依然对水情有独钟。
每到此时,那个乘着青牛,环绕紫气从东方缓缓而来的阔耳老者的修身之言便会植入我的脑海,历久而弥新。
是的,他,便是老子。
老子的哲学思想博大精深,他对“道”的论述非我等凡夫俗子所能真正领悟。
在老子的洋洋洒洒五千言中,最能走进我心灵的便是对那近似于“道”的对水的论述。
“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
“天下莫柔弱于水,而攻坚强者莫之能胜,以其无以易之”;
“江海之所以能为百谷王者,以其善下之,故能为百谷王”;
“以其不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此乃效法水德也。水几于道;道无所不在,水无所不利,避高趋下,未尝有所逆,善处地也;空处湛静,深不可测,善为渊也;损而不竭,施不求报,善为仁也”
在短短的几句话中,囊括了水的多种美德:利物、不争、处恶、善下,而这些美德使水拥有了至善之功、至谦之德、至大之量、至柔之刚。
在老子的眼中,水是最近似于“道”的自然界的载体,是自然界最完美的事物。
水,性纯善,滋养着天地万物,却不与万物争高下;
水,性柔顺,绵绵不绝能滴石穿;
水,性谦卑,独居在众人不喜欢的地方,默默地往低处流,最终汇成江海,成为百谷之王;
水,本质清明,性情灵活。它可以灵活地改变自己绕过各种障碍,奔向目的地;它奔流的过程中夹杂着污垢泥淖,一旦平静便会将其沉淀,恢复至清。
水,以它的不争而达到了天下莫能与之争的境地。
……
在纯善中付出,在平静中涌动,在不争中积蓄,在柔顺中蕴藏,在谦卑中待发──水是真正的大智者。
每每看到“上善若水”四字,心便开始自觉得走向宁静,便希望自己有水一般的人生。
做一个像水一样的人,平和淡雅,至纯至善;
做一个像水一样的人,柔顺绵绵,意志甚坚;
做一个像水一样的人,默默流淌,静静沉淀;
做一个像水一样的人,胸怀博大,谦卑善渊。
……
于是开始静心地做好一切事情。
不再抱怨现实的公正与否;不再去想一时名利的得失;不再在意身边的各色言语;在谦卑中安静地前行,用水一般的人生去涤荡流年的尘埃,静静地流淌出自己的港湾。
若水的人生是一种理想化的人生,虽不能达到老子所说的那种理想境界,但在每个人的心里都会有一股潜流,在憧憬着这种理想,这种淡然,这种从容不迫和宽容大度。即使不能完全实现,但心存这种善念,向着这个至善的方向追求的过程,也会是一个惬意的旅程。
或许多年的沉淀会有收获,或许最后只是碌碌一生,但此后的经年,我将会徜徉在我若水的流年里,面带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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