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像在梦里看见许多故事,是万年俗套的剧情,却在结尾赚足了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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纤长的睫毛在眼睑颤动,阳光便透过纱窗,洒在一张美玉无瑕的脸颊。也许不会有人太把目光驻足在这张并不十分惊艳的容颜,但你一定会被她的双眸吸引。不及双十的年纪,眼里却满是坚强与悲伤。
世界好像模糊地晃了晃,旋即,镜头渐渐清晰。被阳光叫醒的眼睛却满是迷茫与慌张。她已不知这样过了多久,每次醒来都觉得记忆模糊了许多,似乎忘记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用力去想,又好像什么都没有忘记。
……
“小姐,不好了,有个人从家族祠堂上掉了下了,把祠堂砸出一个大窟窿。”白芷,白家年轻的大小姐,此刻却仿若未闻,只是一脸厌恶,眼神冷冷地说:“放肆,难道府上的人未曾告诉过你吗,所有成年男性均不许靠近我一米半。”白芷如是说道,倒颇有大小姐的威严。只是配上那稚嫩的脸颊,反是多出几分可人。
“是是是,奴才该死。”小厮说着,一脸惊恐地后退着,而后跪伏在地上,不敢言语。只是,这般恐惧,看上去却不像白芷能给的。
“好了,起来吧。带我过去,记住,不要再有下次。”
远远地跟在小厮身后,却不知为何,路过祭台的时候,白芷有种莫名的心悸。“最近还是该好好休息了。”白芷想着,也便穿过祭台走到了祠堂里。
远远地就见一位发须皆白的老者,站在祠堂门前左右地指挥着。看上去已近耄耋的年纪,却有着不该有的精气与活力。
白芷走进了些,“爷爷,听闻祠堂出了件怪事,不知道那掉下来的是个什么家伙?”
老者这才转过了身,见是白芷,威严立刻从脸上消失,确实一脸慈爱地对白芷言语:“芷儿,你怎么到这里来了,不是告诉过你不要随便走动吗!你身子娇弱,可不要伤着。还有,你这小厮,谁让你通知大小姐的?”
白芷见了爷爷似是一下子原形毕露,吐着舌头一脸乖巧道:“爷爷不要生气了,是我告诉他府上有什么大事一定要通知我的。爷爷不是常教育我一切要以白族安危为己任吗?那府上出了什么大事,我这个做大小姐的如何能置身事外。”正说着,脸上也装出一副英勇就义的样子。
“好好好,丫头,你说什么都对,但是下次出门记得支会一声,我好派人保护好你。”爷爷脸上浮现一脸的宠溺,手不住地抚着胡须,“那你进去看看好了,小厮你跟紧了,可别让小姐出了什么意外。”爷爷挥了挥手,让下人让出一条路。
小姐入了祠堂,眼底尽是瓦砾,倒是有两物太过引人注意。一是祠堂梁上的大窟窿,二是祠堂梁下倒在瓦砾上的一个年轻人。脸上已是布满了灰尘,身上是几处狰狞的伤口,入眼一片血肉模糊。年轻人似乎还有一丝气息,但也像个死人一样,只差一点就能与阎王称兄道弟了。
本是一派有些恐怖的光景,白芷见了,脸上确是潮红似的兴奋。转而指向下人,有些期待地问道:“这人是不是快要死了?”
“回大小姐,这人已差不多是个死人了。”
“太好了,爷爷,把他交给我救治怎么样?我这二十多年的医术终于不用纸上谈兵了,反正他也快要死了,求求你了,好不好嘛,爷爷~~”
听着孙女撒娇的话,爷爷面露愠色,“若不是从小教导芷儿家族周围外族环伺,让她以家族兴起,救死扶伤为任,芷儿也不会从小就有行医的念头,虽说自己已是百般阻挠,总算让她放弃了,这年头总归是扼止不住的,唉,也是自己造的苦果,也罢,反正这也是个死人了,就顺她的心意好了。”爷爷这样想着,面对白芷不禁喑然失笑,说道:“算了,谁让你是我的宝贝孙女呢,这次就依你好了。不过,我要多派几个护卫在你房门,出了事 ,定要喊人护卫。”
“耶,太好了,就知道爷爷对我最好了。你们,快把他抬到我房里。”白芷说着,抢先走到了前面,一边摩拳擦掌,一边暗暗偷笑,“哈哈,我这珍藏二十年的医术终于派上用场了。”
白芷的房间倒是朴素的很,并没有什么贵重物品。除了窗台上蕴着荧光的玉笛,也没什么好摆件。唯一能看出是女性房间的,也就床上和妆台上几件女儿家的物件了。
“嗯,就在那窗台那边搭个台子,把他放上就好。”大小姐一边吩咐着,一边已是扑上了药匣,“快点,弄好就快些出去,我要开始实,哦不,开始救人了。”
等到下人出去,她便迫不及待地拿出药匣,也不管是什么药材,清洗完伤口,就有模有样的敷上了药,随后便裹了个粽子出来。
说不得是年轻人生命力顽强还是白芷的医术确实高超,不过第二日,年轻人便睁开了眼。
白芷就这样看着,看着他洗了灰尘的清秀的脸,看着他颤动的睫毛,看着他睁开迷茫的双眼。白芷内心有些高兴,自己的医术还是很棒的,要不然他怎么这么快就醒了呢?嗯,就是这样。
见他醒了,白芷眼神邪恶的笑了笑,旋即也不管他害怕的眼神,把他的纱布解了,就又是他展现实力的时候了。
接下来几天,白芷一直照顾着病人,看着他身上的伤口一点点结疤,有时她也惊讶,自己的医术真的这么好,能救人于即死?
“你爷爷对你倒是挺好的。”年轻人有时会微笑着问。
“那当然,爷爷对我最好了,我说什么他都依着我,就是管我太严了,不让我乱跑,也不让我学医。”
他莫名的笑了笑,“那,也真是挺奇怪的。”
对话通常都是这样,一方开始,一方结束。这人也好生奇怪,得知自己的情况也不慌张。倒是整天看着窗外发呆,有时,那么深沉。
“你这人怎么这样,谁让你乱动我东西的。”
靠在窗台的他手里把玩着玉笛,回身看向她,也不言语。
“你吹了?”白芷有些发怒。
他却不回答,只是盯着她好看的眼睛,一步步走向了她,直到面庞已经快要贴住她的脸,“听下人说,你有恐男症,那你怎么不怕我呢?”他只是盯着她的眼,眼神促狭,嘴角还坏坏地笑。
白芷被他盯得心里发毛,偏过头去,眼神闪躲,“你…你不算男人,你,你只是我的病人。”
“哦~我不是男人吗?”说着,他轻轻挑起了她的下巴,眼神狡黠地眯着。
白芷慌张打掉了他的手,“不,不是……”她刚刚想解释什么,那人却已经走开,又靠着窗子发呆。真是怪人一个,白芷这样想着,却不由如释重负般舒了口气。
下面几天,倒也平常,那人却没什么举动只是不时盯着手里的玉笛发呆,似乎笛子都比白芷有吸引力,让白芷又惊又气。白芷偶尔也会发呆,确是看着他发呆,他的侧脸挺好看的,白芷有时这样偷偷想着,也没什么其他。
终于,白芷惊了一下,因为,那人又转身看着她的眼睛,然而开口却是“带我去看看你爷爷吧。”
白芷却有些警惕,“干什么?”
“别这么慌张,承蒙你们白府施救,我也捡回了一条命,还没有好好感谢你们,正好借这个机会,一并感谢了罢。”
白芷讶然,惊讶后却有些黯然,他要走了吗?也是,伤好了,自然是要走的,只是他一走,这白府上下,我又是一个朋友都没有了……
他拱手拜向白爷爷,“拜见白家主,我此次前来,所为二事。一来是感激白家救命之恩,无以为报,”
白家主此刻仍是一脸慈祥:“无妨,如今白族周边外族环伺,纷争不断。救死扶伤,扶危济困向来为白家宗旨。救你一命不过举手之劳,不必挂心。”白家主手抚着胡须,极为畅快地笑了笑。
“二者,我此次前来,是为提亲,我想迎娶白芷小姐。”
一旁白芷听闻,小脸顿时羞红,埋头不敢看他,也不敢言语。反观家主,却是一脸震怒,“小子,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微眯的双眼却有着不寻常的威严与气势。
“据我所知,芷儿天生便患有恐男症,对接触的男子有本能的厌恶。而我,芷儿并不厌恶我。纵有肌肤之亲,也似平常。而且芷儿天生丽质,我们早已互生情愫,您如此疼爱孙女,想必不会强迫芷儿吧,”年轻人顿了顿,并不受白家主气势影响,自顾自平淡说着,反而对白家主破有深意地笑了笑:“现今白族外族环伺,人丁稀少,想必白家主也迫切希望芷儿为家族诞下女儿吧。”年轻人依旧看着白家主,淡笑着。
白家主此刻却是阴沉着脸,一言不发,不知在想着什么。
“爷爷,你别听他胡说,我们,我们哪有那样。”本是一番澄清的话语,但配上白芷那娇羞细柔的女儿家神态,反倒更坐实了那人说辞。
白爷爷却是转身望向白芷,眼底一丝光芒一闪而过,不知为何,却是听信了这荒诞的理由,答应了下来,一脸宠溺地对白芷说:“芷儿,你也年纪不小了,也是时候嫁人了,况且你与他也是情投意合,不如就择日完婚吧。”
白芷此刻嗔怒地跺了跺脚,“爷爷……”
“好了,别说了,就这么定了。”
白爷爷似乎真的想抱一个重孙女了,不过几日,家族已是张灯结彩。灿烂的红灯像是要染红半边天空,如血般瑰丽迷人。声声鞭炮鸣响下,新郎被送入了洞房,走向等他许久的妻子。
盖头下的白芷脸颊娇红欲滴,内心忐忑而又期待。只是许久,扔不见新郎有什么动作。她正想询问,一支玉笛挑起了那鲜红的盖头。
白芷望向他,却突然觉得有些冷。此刻的他不再如往常般阳光和煦,很深沉,很深沉,深沉得有些阴沉,阴沉得有些可怕。
不带一丝感情的字句从他微薄的嘴唇下吐露:“想看看真实的世界吗?”他嘴角挂着残忍的微笑,说完不等白芷回答,搂住白芷纤细的腰肢,轻轻一跃,便打开窗子跳了出去。
而窗外仿佛换了一个世界,喧闹叫喊声不绝于耳。红灯丹幔之上,真的染红了半边天空,不过,这次真的是鲜血染红的。外族不知何时已攻破了白族防线。入眼尽是厮杀,白族之人到多为好手,奋力抵抗,却不敌外族敌人众多,一个接一个倒在血泊之中。
“快去护住大小姐,挺过这次,只要大小姐还在,我们白族就有希望。”
白芷见到这幅惨象,看到爷爷中刀倒在地上,脑中浮现出爷爷往日对自己的宠溺,早已泣不成声,眼中是无尽的惊慌失措和抹不开的悲伤。突然,她仿佛找到了救命稻草,紧紧抓住丈夫的衣角,“你一定不简单的,对不对?你能不能救救他们,求求你,求你救救他们好不好,求你了~……”白芷似是用尽了全身力气,说完便瘫坐在地上,眼泪早已模糊了整片脸颊。
所谓的丈夫就这么居高临下地望着,没有表情,也没有同情,“你有一个选择,他们死,或者牺牲你自己。”
“不用选了,我愿意牺牲自己。”白芷想到爷爷对她的宠溺,想起族中长辈的关怀,想起生活了二十年的家,几乎是吼出了声。
“还真是善良啊,有或者是你爷爷教的太好,呵呵,但是这世上,善良本身就是一种罪。”说着,他不知从哪拿出一朵白芷花,发着微光,洁白,无暇,娇柔。他用手挑起了她的下巴,“当鲜血浸透白芷,朕赐你绵长生命,赐你独特灵力,你奉我为主,锢你永世灵魂。”
“……求求你,救救我的族人,付出什么我都愿意……”
“你也许会感激我,救了你的族人,你也许会恨我,囚禁你的灵魂。你也许会悲恸,你的族人正陷于水火,又或者,你会悲恸,因为你的族人不值得同情。”他转回面向纷乱的脸,伸手从怀里拿出了笛子,“知道这是什么吗?它叫魂笛,以安魂玉打造而成,它唯一也是最强大的能力就是安抚受伤的灵魂,封印住痛苦的记忆。现在,想看看真实的世界吗?”
说着,摊开了手掌。那玉笛无风自动,继而迸溅出漫天荧光,荧光渐渐汇聚在一起,凝成一个漩涡,冲向了地上惊慌失措的白芷。
荧光包围下的白芷真的像极了那白芷花,洁白,无瑕,娇柔,只是却渐渐停止了哭泣,眼神里不在悲伤,变得麻木而空洞。
“原来我生活了二十年,不过是活在一个谎言里。”是的,荧光里封印的是白芷的记忆。她想起了很多事情。她想起了为什么常常清晨不是从床上醒来,而是从外面回来,她想起爷爷为什么不让她学医,她想起为什么睁开眼会觉得世界好不真实,她想起为什么自十三岁从家中偷跑出来,身体就变得孱弱,为什么在那之后手里就多了个笛子……
“哈哈,终于跑出来了,那帮侍卫跟的可真紧,哼,就怪爷爷管我那么严,这也不让去,那也不让去。”十三岁的白芷稚气未脱,嘟囔着小嘴,偷偷从家里溜了出来,“呀,终于能呼吸到自由的空气了。”
欢快而好奇的白芷很快跑到了演武场外,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呆,“爷爷不是一直说家族饱受外敌入侵吗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年轻的白芷呆在了当场,入眼,爷爷和舅舅们正蒙着眼睛射飞刀,只是靶桩上绑的却是一个个挣扎的外族人,鲜血,求饶,狰狞的笑充斥着白芷的眼耳,这分明是白族在屠杀外族。
白芷愣在当场,爷爷却转身发现了白芷,狰狞的笑声刹住,转而是一脸震怒,“白芷,谁让你到这里来的,来人,把她给我关到祠堂里。”白芷吓哭了,然而听到哭声,族人们的眼里却一个个冒着光。
黑魆魆的祠堂里,没有声音,白芷害怕地蜷缩在角落。
“芷儿,是你吗?”微弱的声音从黑暗里传来,渐渐,惨白的月光下显出一张惨白的脸,早已面黄肌瘦,没有血色,皮骨相连,“芷儿,你怎么在这,我是你妈妈啊……”白芷惊慌地退了退,不过依稀从妇人的脸上辨出了模样,是妈妈当年的样子。一下子,她扑进妈妈的怀里,失声痛哭,“妈妈,爷爷他们怎么会屠杀外族人,为什么?”
“这帮刽子手已经做到这般地步了吗?孩子别怕。”白妈妈安抚着孩子,“芷儿,想听听妈妈的故事吗?
妈妈当年躲避敌人追杀,逃到白族境地,恰被当时的白家少主所救。少主正值意气风发之时,日久生情之下,我们便成亲了。不久我便生下了三个女儿。正当妈妈怀下你的时候,你父亲在与外族征战的过程中身负重伤,奄奄一息。不得已之下,我支开所有人,把我的血液喂给了他。不久,你父亲便痊愈了,你父亲追问我原因时,我以为他可以信任,便告诉他我族的秘密。我们本是药人一族。凡生下的女子,血液皆有肉白骨的功效,而眼泪则能增强体质并强化对灵力的沟通。然而服过眼泪的人却会依赖性,服药时,身心愉悦,一周不服,就会承受莫大的痛哭。我们是被诅咒的种族,得到了我们便得到了无尽的资源,却也是我们噩梦的开始。你父亲听闻,便要求我帮助白族复兴。妈妈就是为了拜托这种命运才被人追杀,当然拒绝了他。谁料你父亲竟将此事告知族中长老。在利益的驱使和复兴的诱惑下,白族将我们囚禁,用各种方法逼取我们的血液和眼泪。你三个姐姐不堪折磨自尽。我为了腹中的你一直忍受着,并用性命威胁他们不能对你采取同样的手段。我们,是被诅咒的种族啊~”
说完,也抱着芷儿痛哭,只是却无法留下眼泪。
彭,祠堂的大门这时被撞开,外面却是蜂拥的白族之人。见到从高台上滴落的眼泪,一个个眼睛里满是狼见到猎物时的绿光,疯狂地向高台冲去。
“啊,小姐的圣水真是美味啊。”
“别动,让我舔一口,就一口……”
“滚开,这滴是我的。”
白芷听闻哭声更甚,白族人却叫得更加欢快。而白妈妈却只是抱着白芷颤抖在角落里。
接下来几日,是白芷痛哭的开始,每夜她都是在泪水中度过的。白族人却一个个笑得狰狞。白妈妈似是了了心愿,有好像郁愤成疾,也走到了生命的尽头。那一日,白芷哭了一整夜,白族人欢呼了一整夜。
第二日,白族人又来索泪,白芷却已不带感情的说:“你们别来了,我哭不出来了。”白爷爷见了,只是笑笑。突然从房梁上悬下一具尸体,白芷吓住了,却发现是妈妈的遗体,脖子被绳子拴住系在了房梁上,白芷愤怒地哭出声来,“你们怎么能这么对待妈妈,哇~啊~”
爷爷却是笑道:“你看,怎么会哭不出来呢?”说着,也冲向了高台。
接下来几日,以为哭干眼泪的白芷依旧夜夜以泪洗面。房梁上又接着悬下了她大姐、二姐、三姐的尸体。白族人甚至在白芷面前折磨这些尸体,似乎,他们总有无穷尽的方法能让白芷流泪。
白芷以为这地狱般的生活没有尽头,直到有一天,她再次从房间的床上醒来,手里握着不知名的笛子,头脑里,似乎忘记了许多事情。
……
少年最终还是救下了白族,赶走了外族人。此刻立在白族外戈壁的一处沙丘之上,冷冷地望向白族境地。旁边一名女子也冷冷地望着他,“你会这么好心地救下白族?”
“白族空占着戈壁上肥沃的土地,却没有药人族的血液和眼泪,长期屠杀外族人的仇恨会把他们吞没。白族,注定了灭亡。”
“这世间的善恶总有因果,有人成因,便会有人结果。”
……
似乎过了很久,又似乎很短,阳光再次洒在白芷的脸上。纤长的睫毛在眼睑颤动,世界好像模糊地晃了晃,旋即,镜头渐渐清晰。被阳光叫醒的眼睛却满是迷茫与慌张。她已不知这样过了多久,每次醒来都觉得记忆模糊了许多,似乎忘记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用力去想,又好像什么都没有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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