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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20日,周六,晴,17至29度
上午多云,照例去城东凤翔洲散步。
归来,翻读《书屋》2024·3期杂志。其中扬之水先生《衡云供养最深层——日记中的徐梵澄先生碎片记忆》一文甚佳,摘文若干:
扬先生写信给徐澄凡师,言其所译《五十奥义书》有不解处。徐回复:
“来信说《五十奥义书》中有不解处,我相信文字是明白的。这不是一览无余的书,遇不解处,毋妨存疑,待自己心思更虚更静,知觉性潜滋暗长(脑中灰色质上增多了旋纹或生长了新细胞),理解力增强了,再看,又恍然明白,没有什么疑难了。古人说‘静则生明’——‘明’是生长着的。及至没有什么疑难之后,便可离弃此书,处在高境而下看这些道理,那时提起放下,皆无不可。这于《奥义书》如此,于《人生论》亦然。书,无论是什么宝典,也究竟是外物。”
我们所读之书,应该至少有几本诸如此类略有难度、不能一览无余的书,它不仅能训练脑力,还能培养“至虚至静”的定力,让“明”渐渐生长。记得林语堂在《文学情人》一文中写道,读书不妨花心,待梦中情人追到手,就可将她抛弃(大概的意思)。徐师也说,书不是宝典,究竟外物。书是我们成长的阶梯,当一本书完成帮助我们成长的使命,便可离弃它了。
徐师评论扬先生的文字时说:“还有一定的古文修养,但文尚有‘滞障’,而文字达到极致的时候,是连气势也不当有的。”杨先生以为,‘滞障’大约就是斧凿痕,是可见的修饰,而到了炉火纯青时,应是一切“有意”皆化为“无意”,浑融无间,淡而致于“味”。
中年人写文章,就如穿着打扮,不应再追求时尚、款式,而应讲究质地和得体,衬托出沉稳、淡定的气质。而中年人文章的质地应该是阅历和语言,得体是淡而有味。去除那些花里胡哨的修辞,去除做作而浮夸的情感,去除多余的情节和臃肿的表达,过度的技巧会淹没作文的诚意。
徐澄凡评《史记》笔法,称太史公虽叙事亲切,每似己之身历其境,却始终保持平静。
徐先生一生未婚,问其“人入暮年,可有孤独感?”答曰:
“余可为之事,固多也。手绘丹青,操刀刻石,向之所好;有早已拟定的工作计划;看书,读报,皆为日课;晚来则手持一卷断代诗别裁集,诵之,批之,殊为乐事,孤独与余,未之有也。”晚年生活倘能若此,那还真是夕阳别样红。
读此文受益良多,故网购扬之水《问道录》,所费16.32元。今日收到何炳棣《读史阅世六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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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申时,日头西斜,照进书桌。天马上热了,此地坐不了人,将迁居二楼的夏书房。只是这满桌的待读书目,二楼无处堆放,准备上网再购一个小书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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