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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最近看到一张图片：
设计界发起了一场声势浩大的运动：拒绝免费设计！
接龙的设计师数以万计。
虽然不在设计行业，但是经常听到设计师劳动成果被窃取，甚至气到猝死的消息，忍不住查了一下设计师的生存状况。
令人印象最深的是，大部分情况下，客户作为甲方，滥用甲方的权利，对乙方设计师的脑力劳动的成果，能苛求则苛求，能压榨则压榨，能免费窃取则免费窃取！
比如设计师杨宇近期接触到这样一位客户：客户想要一栋别墅的设计图，他先找了行业内比较著名的设计公司A，让大公司A给他出个大致的设计方案。客户再了解了一下A公司的报价，说太贵，不签单。
然后客户再去找比较小的设计公司B，让B公司按照A公司的框架给出设计细节。本来客户对其中的框架和细节比较满意了，但他又故意找托辞嫌弃小公司B的风格，拒绝签约。
接着客户在网上找了一个自由设计师。这次客户专门要求C把A和B公司的方案取长补短，让C去完善细节，再狠狠地跟C砍价。
最后，客户得到一份“性价比”超高的成果。这位客户不仅没有为自己不厚道的行为感到一丝丝羞愧，甚至为自己的小聪明沾沾自喜。
而大公司A和B作为乙方，花了很多心血做出的设计方案，就这样被窃取。而最终接手的C，因为价格已经被砍到没什么利润空间，照样敢怒不敢言！
这还不是最糟糕的，最糟糕的是如果客户有时候连找C设计师都不找，一分钱不花，直接把各种方案的优点窃为己有！
杨宇说设计师们其实也都知道这些钻空子客户的套路，但是也没有办法全面堵住这个漏洞。毕竟脑力劳动跟体力劳动不一样。体力劳动付费简单明了，比如说你给我修个水管，给我换个空调，事情做完就得当场付费。不付费？工人当场可以跟你拼命！
而脑力劳动就比较微妙了。方案这种东西看不见摸不着，一封邮件，一个想法，一份文案，客户眼睛扫一下，或者通过跟你交谈，知道了你的方案的精髓，马上可以抛开你，把成果窃为己用。你拿这种无耻客户一点办法没有。
2.
设计行业绝对不是脑力劳动成果被窃取的唯一的重灾区。
孙宁是从事留学咨询行业的顾问，每每谈到那些不厚道的客户，她就忍不住义愤填膺：
“那土豪客户乔姐，客客气气跟我和另外两名同事咨询了她孩子留学的事情，我们事先花了很多时间，把她意向的学校从英国，澳大利亚，美国，加拿大都系统地整理了，把专业，排名，入学要求，学费，气候，师生比，毕业去向，饮食，租房，签证甚至连家长陪读情况都给客户找出来了。
第一次见面没有选择我们可以理解。
但是后来客户又约了我们第二次和第三次见面。
我们就又非常诚恳地把语言要求非常细节的东西也给客户列出来了，比如托福，SAT的分学习过程，所用资料，教学方式，测试模式，甚至如何记忆单词这么细节的东西都给客户讲解了，就差点没当场给她上课了。
结果呢，客户知道了我们的模式，转身去了另一家收费便宜的机构，然后还反过来奚落我们，说我们这边这个不好那个不好，所以她没选我们。
其实圈子很小，客户去的另一家机构我们也有熟人。客户又对那家机构说我们这边比他们好多了，要不是他们便宜，才不会选择他们。而选择他们的前提是客户要求对方机构用我！们！的！方！案！给她孩子择校和上课。
我们三个一起给她服务的同事气得简直要吐血了！
要知道我们三个人一组，三次咨询共花了27个小时，更不用说咨询之外我们花的更多的时间去给她搜集资料的时间成本了。我们的脑力劳动全部被这些无良的客户窃取了！”
孙宁反问：“咨询的时候客户的小孩也在旁边，家长这么不厚道，这样的‘教育’对小孩真的好吗？”
我默然，心理暗想，难怪每年不少留学生因为剽窃别人的论文被开除。这种爱钻孔子，窃取别人脑力劳动成果的习惯，不正是周围的成长环境塑造出来的吗？
而在欧美等国家，人家做事一根筋，就按照规则和法律办事，没人会像父母一样纵容包庇你的恶劣品行。所以每年被开除的留学生不计其数。他们信用记录上有污点，后悔也来不及。
3.
柳然是北京外国语毕业的，翻译功底深厚。后来他去应聘猎头公司的职位，那个猎头公司让应聘者翻译他们手上一些高管的资料。但是奇怪的是，柳然拿到了很多其他行业的offer,唯独猎头的一个没拿到，这就有点匪夷所思了。
后来据一位离职的猎头公司的HR透露，其实猎头那边本来要招聘全职翻译的，但是为了节省费用，他们就不断地发布招聘信息，让功底好的应聘者来试翻译他们的资料。但是最后借口说应聘者们翻译得水平达不到他们的要求，不录取他们。
就这样，猎头公司通过循环利用不知情的应聘者，让他们面试时翻译，就帮他们公司省下了一大笔全职翻译的费用！
这套路？也是让人大开眼界啊！
可是这样节省下来的结果真的很好吗？貌似省钱的模式下，这家猎头永远都没有非常稳定的翻译队伍。有个猎头公司说有一次他们接了一个年薪500万的高管的case，翻译简历和安排面试都非常紧急，结果猎头公司临时找不到合适的翻译，结果只能把大单拱手让人。
4.
与之相反，有前瞻性的公司却非常愿意为“脑力劳动”付费。比如华为前前后后共花了几十亿，从IBM那里请来咨询师，帮助华为发展其核心职能，包括研发，产品开发，供应链和财务管理等板块。因为尊重知识和经验，华为也愿意为知识和经验投资，慢慢地做好技术，扩大版图，才有了华为今天的高度。
5.
很多人其实不是真穷，他们在饭局上可以一掷千金，买奢侈品手表包包几十万眼睛不眨一下。但是让他们为别人的脑力劳动付费，简直比割了他们的肉喝了他们的血还痛！
所以他们就跟你使诈，说不喜欢你的方案，或者说你的方案太贵，其实暗地里早就把方案占为己有。让脑力劳动者加班加点的劳动成果竹篮打水一场空！他们的心态就是：不就是个方案吗？你们随便写两下不就出来了？
他们没看到的是，一个方案包含的心血，可能是对方几年十几年甚至是几十年的专业知识，个人经验的积累，里面包含了对方千辛万苦考过的证书，走过的弯路，掉过的坑，撞过的墙，吃过的亏，以及他们三更半夜写方案改方案所花的时间，脑力和体力的成本！
至于价格的问题，购物袋三块钱一个，也很能装东西，为什么你要买三万一个的香奈儿包包？
同理，当你走进人家写作楼办公室的时候，你就应该知道方案里面除了密集的知识和经验，还有场地租金，人力成本，运营费用，员工工资等支出。可别说你 too young too simple，不知道还有这么多隐形成本的支出。揣着明白装糊涂，不想付钱就是不想付钱，没那么多冠冕堂皇的理由！
一想到奥美员工改了490遍的方案然后猝死，莫名地心疼。
任何对脑力劳动成果不尊重还窃取的行为，都极其可恶！
THE END
上期文章：“我小孩英文比中文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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