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我在自己的身上闻到泥土的咸腥
且从肌肤纹理里看到沟壑的纵横
我就幕天席地
开始安安静静做一只蝼蚁
我爬过了很多地方
你也可以说我是在一抷黄土里巡游
但即使关在禁锢的坟里
我也能毫无悬念地嗅到人性的地气
人也许只是上帝玩的尿泥
可它玩来玩去
总是能不自觉塑造出自己的样子
哪怕是在可叹可气的卑贱中
也能偶尔突兀绽放出造物主神性的光芒
谁说人性不可测
谁说人性不可试
在那些沉渣泛起的欲泡之下
人性分明就是至简
它简单到出乎泥土
入乎泥土
周而复始
永不更改
它简单到泥人复活
泥人破碎
生生死死
永无休止
我们都是泥塑的菩萨
倘若真能涉过欲海
便得金身
诗:安静的蝼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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