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老院里春天种下的葱苗长得郁郁葱葱,可是院长却带着体格尚好的老头挖葱苗。
“一次性挖这么多葱能吃了吗?”我看着已经挖出一大堆葱苗的院长问。
院长是位六十多岁的人,但和敬老院里其他人一比却显得特别年轻。他听到问话,抬头先抹了把汗才用很吃惊的眼神望着我。“你不是农村人?”
“呃,我是。”我有点尴尬。
“你们这些孩子啊!”院长啧啧有声,“对于老祖宗传下来的农活是一点不懂。”他好像特别惋惜似的摇摇头。
我其实也很纳闷,葱嘛,不就是吃的吗?难道这里面还有什么说道?我有心问问,可面对院长略带嘲讽的眼神我却不好意思开口。
“春天的葱叫小葱。”院长并没有让我尴尬多久,像是对我说又像自言自语,“但春天的葱长不大,只有把它挖出来再重新栽下去才能很好的长到秋天。”他顿了顿,“噢对了,我们冬天吃的大葱就是这个小小的葱苗再次移栽后长大的。”
我以一个小学生般的心态频频点头,这是我除了钻地缝以外唯一的办法了。我感到无比的尴尬,真的,是那种明明挂着农民的名号却一点不懂种地的尴尬。我农民的人生里偏偏多了一个“工”,恰恰正是这个“工”让我既成不了工人又没资格做一名农民。我为自己感到悲哀,本质早已远去,而现在从事的却又没人承认,仿佛我除了浑浑噩噩的活着再也没了一丁点儿可以老了炫耀的资本。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