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家就在南方的一个小镇上。我是在这个冬天来到,潮湿的,温暖而湿润的南以南----广州。谈不上去文化沙漠里旅游,更不能说是生活围困之下受到工作的召唤,更多的,只是想见见你。离开的时候,下着点小雨。
“为了这次相聚,我连见面时的呼吸,都曾反复练习。”我面对着火车上混浊的镜面,努力把头发梳得整齐一些。
玻璃似的城市
紧张地,小心翼翼地观望着公交窗外的世界,我得到的回馈是一片片玻璃的反光——流动的盛宴。是的我看见到处是阳光,以及光的反射。有部老电影叫玻璃之城,地点是中国香港,毗邻的广州在这方面也不堪其后了。
“华工大到了”,这是我学会的第一句粤语。我在百步梯前迷失了方向,打电话又希望你没有接到。我穿着棉袄,行走在温暖的南国之冬,兜兜转转。电话铃声,继而你的声音响起。
多喝汤
你攥紧我的手,我们去吃早茶。叉烧包,榴莲酥,蛋挞,糯米鸡,铁观音在我们周围旋转。露天的阳台,亭亭的椰树,啜饮着茶的老教师们,都怡然自适。你比之前显得更瘦些,但又好像是受到茶茶汤汤的补给而脱离泥土做成的粗砺。
而后我们在一家“乔伊斯”的酒店里阅读《尤利西斯》,去一家“多喝汤”的餐厅里多喝了两盅汤,盘算了接下来指日可待的生活。我暗暗有些焦虑,在广州找的差事实在无法应付这里的物价。
时间洪流
晚上忽然开始刮起大风,北风大概就从今夜开始刮起。广州塔高不可攀,在风声中鹤唳,冷得很呀。门票价格让我们决定不可倚危楼,摘星辰,只是在塔下远远望着。她扭动着身姿,与金钱沆瀣一气。
广州地铁发现把地铁搬到地面并称之为“有轨电车”似乎有更大的利润洪流,然后情到深处把“I LOVE GZ”挂在了屏幕上。从广州塔到万胜围,我们在车上聊了许多许多。不关心夜色与微风,只是些平常话语,或者毋宁说是些无聊的话语,可是怎么就有这么多话想和你说叻?
我们的谈话转场到下一趟公交,我拉着你坐在巴士二层的第一排座位。我告诉你这是最好的领略全城夜景的办法,但也是最累最晕的办法。我们想起之前的江城武汉之行,谈起淡出的期末考试和即将着墨的寒假作业,看着车如流水马如游龙,我们的公交却在红灯面前止步。我开始明白,这趟旅行,就是时间洪流中的一小段红灯,绿灯亮了,我们就要继续执迷于匆忙。
莫奈与莫奈何
很巧,省博与省标志以及一系列高楼大厦连在一起;很巧,省博还出展了“从伦勃朗到莫奈”的画展;很不巧,画展门票已经售罄。于是对莫奈的翘首以盼就变成了莫奈何式的望洋兴叹。好在其他的展厅也都有曲径通幽之妙。我给你喋喋不休伊利亚特萨福与欧罗巴,你给我历数奇奇怪怪的中草药,我推荐你看《冰河世纪》,你说还有《侏罗纪公园》。印象画派关于光与影的变换,在我们的漫步与漫谈间得到了印证。
意想不到的是广州竟然还有个沙面岛,仅有的地理知识不足以解释小岛的形成,背后的历史因素似更深沉些。这里自有老树盘根千转百回,自有助人雅兴宜人之所,自有湖畔吹音市民悠哉,最有特色的要算那些教堂,曾经的英法领事馆,因而也就不可避免成为网红打卡地。我喜欢,用手机帮助我偷偷注视你。
重返图书馆
已经将近半年没有进图书馆的我看到一排排沉睡的书简直欣喜若狂,但又继而颓然若伤,因为只有学校才能有这样的福利。书柜很多,我举头仰望。工科学校对我的福利在于文史类的书籍大多都是全新的,但也有一些似乎格外受到理科生们的关注,如当代小说,红楼梦,侦探推理小说,惊异的是读朦胧诗的还是大有人在。
很庆幸,我还是能够在一本本书中抓住时间洪流中的漩涡并安守其道。我喜欢看见你一边和我打电话一边微笑着向我走来。
无为有处有还无
似乎遵循着这个道理就一定能抵达目的地。北京路,高第街,起义路,我们都已经搞混,不过凭借着左冲右突的精神,找到好吃的也并不难。
可是我们要找的最后却并不是那么理想,也似乎印证着这个定律:书店里不怎么卖书(主营咖啡馆和文创产品),奶茶店里不怎么卖奶茶(主营甜点冰淇淋等)。总之,这条路上,往“前”走就对了。大佛寺的兀然出现却让我们把回忆定格在了西安。我喜欢和你一起编纂,以及回忆我们的历史。
第一次
这一天,经历了许多个第一次。
第一次坐过山车,咬着牙面色铁青还坐第一排,第一次坐旋转木马,在木马上笑得像个傻瓜,
第一次听到陌生人称赞你很棒,激动到忘记说谢谢
第一次在大屏幕上万众瞩目下接吻。刚漂流完被主持人逮到满面喜色的我们,接着镜头直冲过来。我喜欢看见你满脸紧张小心翼翼靠近我的样子。我猜,那一定是一天中你心率最快的时刻。
第一次一起经受春运大潮,在东莞火车站的角落里相偎相倚。
一首有故事的歌
你永远都保证我能够处在最舒适的环境下,火车上更是如此。所以实话说,和你一起坐硬座并不是什么苦差事,当然如果可以自动消音消疲劳就更好啦哈哈。我喜欢和你在一起,没事的时候呢,看着你就很美好(//∇//)
“陌生的城市啊,熟悉的角落里”你告诉我四年前你坐火车去石家庄找我的情景。这种涌动的感动,绝不是莫名的。我喜欢你讲故事时落在我身上的目光。
回到家,雨下得更大了。
但是我们终于吃到了妈妈做的筒骨粉。
我知道,春节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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