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岁的老父亲这几天感觉头昏、恶心、眩晕，我和丈夫陪他去医院作检查，医生建议他住院治疗。
我们办了入院手续后便开始做各项检查。
不知道以前啥情况，当前中医院里病人似乎没有医务人员多。放射科里的大夫不知躲到什么地方去了，等了好久也没见人影。经过一个小护士，我赶忙问她:做胸片的大夫在哪儿?她指了指前面第四个门说，你去那间屋里找找吧!果然，一个高胖傲的眼镜男问:干嘛?我说做胸透。他从椅子上站起身来，昂首阔步地走出来，在X光机前，不耐烦地指挥着我那耳朵不好使的老父亲。我敢怒不敢言。
在彩超室里，有三五个女大夫围着比超机拉家常，叽叽咕咕地笑着，无比惬意，而结果却迟迟出不来。等的人心里特郁闷。检查单上写的是彩超，出的单子上却是黑白图像，咱不懂，但知道那叫比超。
到了住院部，主治大夫态度不错，介绍了一种新疗法——敷贴。好吧!对老人有好处咱就用。
然后抱铺盖住院。接着开始取药输液……
同病房里一对四川母女，母亲住院，女儿陪床。听说早年女儿上学时被拐卖到这里，后来她妈妈也改嫁过来。母女俩很健谈，看样子都善良开朗。
走廊上一位头发雪白的老太太对着窗子不停地拉长声音喊:“二小子~~~三小子~~~三花儿~~~@？#$*{%}/^……”
人们都流露出同情怜悯的目光，有的说:“这几个孩子，他们老娘这么想他们都不来看看。”
有的说:“这要是换成他们的孩子生病，不用这么呼唤，再忙也会有时间来照顾。”
有的说:“这老人是不是老年痴呆了?”……大家议论纷纷。
我也是觉得挺心酸，人老了活的真可怜。
忙碌了一上午，饭后，大家都没马上午睡，有几个人坐在走廊的休息椅上聊天，老人又出来应景地呼唤起来。
陪床的男人将近四十岁，地道的农民，闲时打工，忙时种地，是老人的小儿子，在大家的质疑中，他与众人聊起来:老人今年八十六岁了，二月二那天摔了一跤后，口齿开始不清。儿女们赶紧把她送到市里五医院，一诊治，原来是她脑子里长了一个瘤，压迫住了语言神经。医生建议这么大岁数就不要开颅取瘤了，保守治疗——针灸。老人之所以要喊叫孩子，是遵从医嘱，以便刺激语言中枢。——原来如此!
有些事情，即使亲眼看到，亲耳听到也未必就是事实。
老人的小儿子又讲述了他老娘一些其他的事情。
比如他大哥有小车，老娘要去大儿家，不坐大儿子的小车，偏要让小儿子骑电动单车送她去，去了又不过夜，一会儿就闹着要走，谁说都不听。
原本她已经在市里住了两个月医院，恢复的挺好，医生建议回家将养。不知为什么，她又想来住中医院。这不?儿女们虽然都忙，也不得不商量着五天一轮流来陪她。
有人问:你娘是不是得老年痴呆症了?他说不是，她清醒着呢。于是大家得出了这样的结论:因为儿女们都挺孝顺，宠着老娘，所以她任性的有点像被宠坏的孩子。
……
下午，遇上了丈夫的姨姐陪着她二哥来住院。恰好也被安排住进了同一病房。消瘦憔悴的姨姐还有个九岁的孩子要接送，姨哥腿不好，关键是单身一个人。早年花钱买的老婆生下儿子后就跑了，十几年过去，儿子大了远在呼市打工，他病了没人管，只好由自己的妹妹陪着来医院看病。
今天早上，我安顿好父亲，姨姐还没来。知道她有孩子要送，我就领着反应迟钝的姨哥下楼去做彩超，顺便帮他送尿样。
我这人记性不好，昨天刚去过化验室今天居然又找不到了。好不容易找到，提交检样后返身出来，给好遇上了急匆匆赶来的姨姐。我们三个又一起下楼分头行动，我去取药，她陪姨哥做检查。
姨哥五十五岁，两眼很大，身体很瘦，看上去很迟钝，似乎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像个小孩一样依赖人。
我隐隐为他将来担心。姨姐身体不好，她自己家里都忙得不可开交，姨哥这个样子，往后该如何是好?
忽然觉得很悲哀:人活着，健康时为了生活每天忙忙碌碌 。失去健康时，自己不好过，还为别人增加麻烦。
如果早死，亲人会痛苦会难过。如果老不死，又会把亲人的生活质量拉低。
这种感觉以前从没有过。但随着年龄的增长，父母日渐衰老，又见多了周围人的种种，便愈来愈觉得后怕。
唉!是不是我太悲观了?!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