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7月,拎着旅行箱走出大学校园的那一刻,五年的大学生活结束了,十七年的学业生涯也就此结束。为记住此刻,特意将某软件的登录密码修改为“毕业2015”,以此来提醒自己,时间在飞速奔跑,要对得起自己,不辜负青春。
转眼现在已经是2019年的11月了,回望2015,又过了四个春秋。站在又一个轮回的起点上,决定把这四年的社会大学生涯回顾整理一下,然后重新出发。
2010年南下来到长沙,开启了五年的城乡规划专业的学习。2015年考研失败后,没有考虑再复习一年,选择了就业。2015年中国房地产恰好处于2008年经济危机以来的最低谷,城市规划专业和房地产息息相关,刚刚毕业就被社会上了一节市场课。此刻才明白自己将来要面临的是这样充满周期和不确定的行业。出于对市场的恐惧,找工作的第一目标便是体制内。很多同学选择留在珠三角、长三角等大城市打拼,但我却选择回到北方老家,一个不知几线的小城市,就职在规划局下属的规划院,想以此来逃避市场和竞争。
2013年国家农业部启动“美丽乡村”创建活动,在城市化进程放缓的时刻,美丽乡村建设开始发力。2015年美丽乡村规划编制工作全面铺开,我刚毕业最先接触的就是特别接地气的‘美丽乡村’的编制工作,此刻突然感觉与大学接触到的高屋建瓴的规划课程之间有巨大的差异,心理有强烈的落差感。而且,几乎每天的工作都是面对电脑画图、编说明书、做PPT。想到自己的未来就这样一眼望穿,又开始对没有一丝波澜的稳定感到恐惧。在家乡工作10个月后,终于坚持不住了。
2016年4月,再次来到南方,在一家产业园公司担任建筑规划设计岗的工作。主要工作内容是负责1600多亩建设用地的规划设计和14万平方米工业厂房的建筑设计。来到这个公司,才算真正开始接触社会。
工作中,不仅需要扎实的专业知识,同时还要学会与公司同事、设计院、政府相关部门打交道的技巧。在设计院可能几天一个业务电话,但在产业园公司,一天可能十几个电话甚至更多,经常是信息爆炸的状态,因此逐渐培养协调、平衡和统筹各方资源能力。规划工作对我来讲压力不大,毕竟专业出身。但建筑设计工作挑战性却很大,我从一个只懂建筑造型、空间尺度等学院派的小白开始,一步步学习消防、人防、材质、施工图等实际工作内容。可能过程比较困难,但能够见证自己跟进的项目从白纸变为蓝图,最终拔地而起的过程,却是最大的收获。
而且特别庆幸工作中遇到了包容大气的领导,我虽然工作经验欠缺,但领导能够耐心指导,同时放手让我独挡一面。不过由于地产行业以及公司体制的原因,人员流动性特别大,几乎两三个月就会有人员变动。2017年底,一直指导我的领导也因组织架构调整被调走了。就像失去战友无心恋战一样,我在建筑主体封顶后,便像云游两年的游子一样再次北上回到了北方。
2018年初,来到了现居的城市天津,再次选择在产业园公司工作。上一次选择产业园公司,是无心插柳的结果。这次选择,加入了对市场的分析和预判。从1998年住房货币化改革开始,中国的房地产业一路高歌了十年。到2008年全球经济危机,中国房地产业受到冲击,为稳定经济,国家推出四万亿的刺激政策。因此房地产又持续繁荣到2015年,毕业当年恰好是房地产增长乏力的阶段。随后国家推出棚户区改造货币化安置政策,亲自经历了房地产‘起死回生’的过程。工业地价几乎没有变化,商务、商业用地需求端疲软,上升空间不大。但住宅地价一路飙升。2016年-2018年楼王频出,很多地区地价翻番甚至都不止。正当房地产如脱缰野马上升的时候,2018年国家再次加码“房住不炒”政策,地产行业逐渐降温。与此同时产业园公司以服务产业为主导,特别是国家提出“中国制造2025”,产业升级和政策引导推动着产业园区的发展。因此在2018年这个时间点上,我再次面临选择时,决定放弃传统地产公司,继续在产业园领域深造。
目前就职的产业园公司,与地区政府合作,以企业化管理方式开发和建设大型产业园区。我在公司主要配合领导完成产业园的规划设计工作,跟进规划方案征集、概念性总体规划及城市设计、控制性详细规划、市政专项规划、智慧城市顶层设计等规划相关专业工作,同时为产业招商、产业服务及项目前期等部门提供技术支持。而且这次也非常幸运,遇到能力超强的领导,在专业技能、工作方法等多方面给予引导和帮助,自己能力得到快速提升。
但也许由于自己没有长远的职业生涯规划,同时又置身波动巨大的地产行业,在2019年写下这篇文章的时候,我又处在了选择的十字路口。原因是经过一年多的工作,产业园的规划方案已经基本编制完成,我的规划工作也接近尾声。
接下来何去何从呢?留在公司,转向建筑设计或者项目前期?本以为放弃传统房地产,进入产业园公司,未来的发展空间会较大。但也许是我的想法过于简单,产业园公司在固定资产投资和建设领域依然保留着传统地产企业的逻辑,还是无法跳脱地产周期和经济下行的魔咒。2019年开始国家大力培育都市圈建设,但根据个人判断,围绕大都市圈的房地产行业可能到2030年或者更早又会结束一个周期。转入建筑设计或前期工作,意味着在地产行业竞争存量资源。也许是个人能力有限,也许是性格使然,不想让自己置身如此环境。而且就算自己在这十年间有幸坚持下来,对于房地产行业,只是又一个周期而已,但对个人,却是很关键的十年。十年间积累的行业技能后续可能不被社会需要,但又没有其他的能力和技术,担心自己会被时代的大潮吞没。
之前仰仗自己初出牛犊不怕虎的劲头,同时抱着对社会充满好奇的心态,四年间换了三个城市,一直在不断挑战自己、发现自我、认识社会。但不知不觉中,我们这第一波90后已经向30岁进军了。想想自己事业处于迷茫期,情感处于空白状态,不觉增加更多危机感。虽然只经历四年的社会历练,但已深刻认识到,在巨大变动的社会中,有时选择大于努力。身处下行的行业,未来的路会越走越窄,存量竞争会愈演愈烈。或许选择新的赛道,顺势而为,会发现不同的天地吧。
我用四年多的时间,不停的折腾,其实是一个试错的过程。以现在的认知,我无法判断过去四年的选择是否正确。但我收获了对社会的了解,对自己内心的探寻。未来在哪里,可能需要用时间和努力来见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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