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听民谣、玩音乐、写诗、开青旅,似乎成了文艺青年的标配。
17岁那年,有个少年为她写了很多首诗。20岁那年,爱她的那个男人去开了青旅。快要21岁的这一年,她和现在的男朋友相识于Livehouse现场。然后她说:“我希望我以后嫁个俗人,他不听民谣、不玩音乐,不写诗,是个热爱生活的俗人就好。”
她写诗,她听民谣,她追Livehouse,她爱青旅文化,她希望嫁个俗人。
17岁那年,学校里有个在《诗刊》发表过几首原创的会写浪漫小诗的男生,学着王小波,把情诗抄在五线谱上送给她。很短很短的那种小诗,她很喜欢。他说,你真懂我,我们频率如此一致。
20岁那年,她遇见了同样热爱旅行的他,一起在苍山洱海边看云卷云舒。他唱《九月》给她,在冬夜的晚风里。他写很长的诗篇给她,诗篇里写尽了从北到南的一整个山川河流。他跑去她喜欢的城市开了青旅,他等她去。他说,你真懂我,我们频率如此一致。
21岁这年,她和他相识于李志演出现场,演出结束后,他们在羊城的春天把酒言欢,从灵魂伴侣聊到世俗的眼光。她曾不经意的问他喜欢哪种姑娘,他笑着说“像你一样”。他写的情书,是她读过最美的,他偶尔会突然抱起吉他唱歌,她望向他的时候,眼睛里是浓的化不开的温柔。他说,我们是处于同一磁场的人,我们频率如此一致。
没有然后了。
写诗的少年说,你不是我想象中的样子。开青旅的他说,我等不到你长大了。弹吉他的他说,原来我们没有想象中的契合。
他觉得被欺骗了,而她,一直是同一个她。
他和她,都太寂寞了。
遇见一个稍觉相似的人,就迫不及待地袒露那个自视独特的自己,渴望对方将自己一眼望穿,一拍即合相拥感叹相见恨晚一见如故。
他爱的,不过是那个自己意淫出来的,自以为频率一致的她。一旦稍微靠近,发觉一点点与想象不符,就叹着气说,哦原来你不是我想象中的姑娘,哦我被骗了,哦我们不合适。至于她,同样太过渴望所谓的灵魂伴侣的出现,遇见一个听同一个歌手,爱同一部电影的人,所谓的爱情观一致,对未来期待一致的人,就迫不及待的把自己的内心完全袒露在对方面前。
这一切,无非是空虚寂寞,孤独的人,早就在享受着自己的孤独了。
廖一梅曾在书中写到:人生最大的孤独感来源于不被了解。20几岁的年华,我们总是迫切的想要找到那个可以懂我们的人,我们一次又一次的尝试,一次又一次的草草离开。
都不过是还需要修行的,到死之前,都是需要成长的孩子。我们都是在以”试错“的方式确定人生。其实任何所谓完美的关系,都是不存在的,因为我们都不完美。
我们每一个人都是一个带着很多齿的齿轮,我们都感到自己的不完美,天地间找不到能完全咬合,顺利运转起来的两个齿轮,他们会有契合之处,咬合了一些,然后在碰撞中,打掉自己的一些齿,最终在运转中慢慢磨合,建立一种完全契合的关系。
但是,我们都活得太快了,等不到磨合成功,就匆匆离开。文艺青年尤其如此,因为他们都自视独特。
“不听民谣、不玩音乐、不写诗,我希望以后嫁个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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