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立是乌有县的县令,他的妻子杨颜有一天突然对他说:“嫁给夫君这几年来,承蒙你对我的厚爱,心中感激。本以为可以夫妻和睦,白头偕老。但我的身体自己清楚,很快我就要舍你而去了。”说完异常悲伤,呜呜咽咽地哭起来。
蒋立说:“你平时身体挺好,一点病都没有,怎么会突然说出这话?”
杨颜说:“我这几天十分困乏,全身无力,精神恍惚,感觉一定不会好了。我把女儿团团托付给你。”接着又对蒋立说:“等到团团长大成人后,希望你能留她二三年再许配人家。”
没过几天,杨颜就去世了。
十年之后,蒋立因为不擅官场应酬,又屡屡招上级奚落,心灰意冷之下,辞官不做,每日陪伴小女团团读书作画,倒也落得自在。
有一天,蒋立去拜访表丈人崔公。崔公是远近闻名的书香之家,待他很好,考虑到他本就是个清官,现在又无俸禄,便亲自给周边交好的各县写信,希望能接济他。
有个县令接到崔公的书信后,邀请蒋立到城外去赏花。到了赏花那天,县令临时有事,不能一同前往,让蒋立先行一步,到附近赵员外的庄园等候。
蒋立走了四五里路,看见一个杏园,杏花开得正浓。园中有十来个女子正在赏花。蒋立勒住马观看。其中有个女子,年纪大约十六七岁,走到墙边偷偷看着蒋立。
蒋立又骑马走了百十步,就到了赵员外的宅院。进院后,看见人们匆匆忙忙地跑来跑去。好像发生了什么紧急的事情。主人赵员外过了很长时间才出来会客。
赵员外告诉蒋立:“刚才小女同家人一起赏花,忽然得了急病。因此未及时出来迎接你,还望你多海涵。”
刚坐了一会,进来一个婢女同赵员外耳语几句。赵员外起身进入室内。这样进进出出来回几次。接着又听到赵员外不住地叹息,然后问蒋立:“你某年某月做过乌有县的县令吗?”
蒋立答道:“确有此事。”
赵员外又问:“娶的是杨颜吗?”
蒋立说:“正是。”
赵员外再问:“你有个女儿叫团团,有个仆人叫秋笋吗?”
蒋立说:“是的,今天给我牵马的就是那个仆人。”
赵员外又感叹又惊讶。一会儿,有人唤秋笋进内宅。秋笋看见一位女子,大约十六七岁,眼中噙着泪问她:“团团好吗?”
“平安无事。”秋笋回答。见女子不再问话,秋笋拜别出来,心下纳闷,对于女子的问话感到莫名其妙。
蒋立也对这事感到惊讶。轻声问赵员外:“我不记得过去同您相识,为什么您对我的一切都很了解呢?”
赵员外于是把实情告诉了蒋立:“小女刚才赏花,忽然昏死过去。等到苏醒过来后,她说曾经是你的妻子。现在虽然是来生,可是与你的情意并没有断绝。刚才看到你,心情激动,不知不觉晕死过去。”
蒋立听了诧异无比,更是想起亡妻,一阵嗟叹。
过了不多时,县令也赶来了,客人全部到齐。赵员外把这件事又详细讲述了一遍,众人都感到很稀奇。
蒋立说:“我现在年纪不到四十,还不算太大,虽不做官,也还有功名地位,愿意同小姐求得隔生之因缘。”
大家都赞成此事,赵员外夫妇也没意见。于是蒋立就做了赵家的女婿。女儿团团反而比母亲大了一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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