侄女刚去上班那会儿,兴致勃勃的跑去街心花店里买回一株花儿说是带到公司装点办公室。
花儿最先是养在一个粗劣的塑料花盆里,侄女嫌有泥土不卫生也不雅致,擅自把泥土洗净后,选一个细腰阔口的花瓶欲把它硬塞进去,无奈根须太多瓶儿太瘦,折腾了几个小时还是塞不进去,然后忍痛把一株完整怒放生机盎然的花儿硬生生撕成两半,把她自认为漂亮些的那一半小心翼翼、视若珍宝的养进了瘦腰的白瓷花瓶里带走了。
剩下的这半株被胡乱的塞在一个粗腰阔口的大水杯里,虽然也滴了几滴营养液,就一直搁在屋外的桌子上,无人问津,我路过它无数次也是视若无睹。
前些天,注意到它倒也独自开放,静悄悄的不惹一丝尘埃,似有莲叶的清雅和韵致,又似乎有一个人独处时的清绝和冰冷,霎时, 戳进了我的软肋,我走近它,轻轻的把它捧起来端详。
毕竟还是瘦了些,憔悴了些,不过倒真的是有风骨了一些。
我一向不喜欢大红大紫,也不大喜欢太过雍容华贵。无论是花儿还是人。
清瘦且带暗香的花儿总是惹人怜惜些,比如白色的茉莉,它的花骨朵儿柔媚且有风骨;腊梅,它的暗香总是让我沉醉。
比如人,也总是柔柔弱弱的才能激起别人的保护欲,瘦瘦小小的才不会显得过于粗俗和油腻,当然,我说的也只是表象,不一定准确。
每年到了腊梅盛开的季节,风总是清绝而凛冽。
这时,我总会折一枝梅朵用清水养起来,近乎贪婪的享受着它的暗香,然后,自私且残忍的等它几乎风干,再享受一段时间之后扔掉它。
东西瘦了是一种雅,花儿瘦了是一种韵致。
当然,那些追求雍容华贵、妩媚妖艳的看客是不懂的。人瘦了也是别有风骨的,记得小时候看漫画,那些长腿细腰的女子便认为是大大的美女,挎个包包再蹬一双绝细瘦的高跟鞋,哇,太羡慕嫉妒恨了。
记得文人们笔下的狐仙们也都是瘦瘦的,吸取日月精华把人的骨血一点点熬干吸食,小妖们最终把自己的风骨也一点点熬干直至虚无。
如今,我已是有着一懒众衫小的豪迈气势,
跟瘦、跟风骨似乎不搭界了。
甚至于养花养草也趋势于雍容华贵类,不再执念于只养文竹与春羽。
也趋于看山海之间,雀鸟飞过。远空白云流转,虫鸣声起,近处竹叶轻摇,喜看姹紫嫣红,着中式薄衫,奔走在生活的琐碎里,偶尔驻足,只于喧嚣热闹间,寻几分静谧悠闲。
风不风骨,竟无所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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