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看到流星,是11岁那年。凌晨4点,家里的电话铃声大作。
爸爸急忙叫起了我,胡乱的套上衣服走出家门,带着眼屎和清晨的口气,在爸爸的催促声中,我一边揉着眼睛一边拿眼睛瞄着前方的那个月光下的黑色身影紧紧跟着。
突然,我发现了天空中一闪而过的光亮,我紧跑几步追上爸爸,那是什么?
那是你姥姥,爸爸脚步不停,声音却有些不同。
我又跑两步,抓住爸爸,可是我姥姥在医院啊,那个到底是什么嘛,像星星一样,嗖的一下掉下来了,掉哪里了嘛。
你说得对,那是星星,天上的星星有很多,每有一个好人上天堂,天上就会掉下来一颗星星,爸爸拉住我,看都没看满脸疑惑的我,继续往前走。
那天清晨,当我们到达病房门口时,姥姥走了,像那颗星星,划破了天际,到达了另一个世界。
过了好久,我知道了,好人的离去并不是因为星星的掉落。
我也知道了,星星的掉落其实并不可怕,反而很美。
我还知道了,那天掉落的星星有一个美丽的名字,凤凰座流星雨。
只不过,我不懂天文,亦不关心天文,所以流星雨的那些奥秘与我无关,只是可惜,有些星星是永恒,有些星星是一瞬。
高中的时候,看过一本书,《谁的青春有我狂》,一个跟我同岁的笔名“子尤”的男孩写的书。中国少年作家、诗人,曾获“世纪杯”、“春蕾杯”征文大奖。10岁的他在校建立了“月亮文学社”,和朋友们拍摄了几部短片,其中有的作品被中国中央电视台大风车节目选用。14岁查出来患癌,16岁离世。也许应了那句话,天妒英才。
陈鲁豫评价他,子尤会永远地笑下去,他的热情让人会忘记他是个带病的孩子,总觉得在他身上会有一个奇迹,而不是这样的结局。
短短的16年,与李敖是忘年交,被评为小狂人,想拥有传奇人生却英年早逝的他是一闪而过的流星吗?
不,他不是。
11年后,子尤的精神世界依然感染着那么一批认识他了解他熟悉他的人。3900多天,世界和中国变化很大,子尤的妈妈在子尤的精神鼓舞下脱胎换骨,而不变的只有子尤。
他的善良和博爱,他的求知欲和博学,他对美的追求和崇尚,他的自由和独立。他对似是而非的“专家”的不屑,对教育体制戕害孩童的痛恨,对大人世界自以为是的偏见,对一个个逝去生命的呐喊;他论人论事既有热情洋溢地赞美,也有鞭辟入里地批评,态度鲜明,绝不含糊。
他极幽默,是个笑话爱好者,有随时随地记笑话,说笑话,写笑话的习惯。其实幽默是一种智慧,也是自由和独立感的一个标志。
如今的子尤已化作星空中的永恒,凝结为某些人生命中的座标。
我们的生命中有很多已经故去的人都是我们的永恒,就像子尤,像倪萍的姥姥,也像我的姥姥,虽然他们不能一直陪在我们的身边,但是他们留给我们的财富却一直守在我们的身边,而这些财富够我们受用终生。
我的姥姥一生温文尔雅,因为失明看不了书看不了电视,就每天听广播、听新闻、听我的爸爸读报纸,衣服一直穿的干净整齐,就连头发都梳的一丝不苟。
年轻的时候,因为政治原因姥爷被派到农村教养,养在深闺的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姥姥独自一人带着6个孩子硬是咬牙挺到了姥爷回来,从一个内心柔弱的女人变成了一个内心强大的母亲。
原生家庭对于孩子的成长起着特别关键的作用,耳濡目染下,我姥姥的孩子们也都有着极强的个性和不服输的性格,正是这些性格才成就了我舅舅姨姨们的今天,从一贫如洗到成功奔小康。虽然姥姥不在了,但是从姨姨舅舅们的身上总能看到姥姥的影子。
我的姥姥不是流星,倪萍的姥姥不是流星,子尤也不是流星,他们的精神一直感染着我们这些人前进,他们是我们心中的永恒,就像雷锋精神,就像铁人精神,就像那些为了我们生命安全故去的人民子弟兵,这样的人,都是天上的恒星,他们一直在,永远发着光、散着热,指引着我们前进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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