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好了早餐,我看到孩子们自起床后就趴在餐桌前啃着面包,准确地说,两个人是一边啃一边玩。
等我喊着“收拾--洗手--吃早餐”的时候,我看到两三片吐司已经被掏空了心,剩下了四周的一圈躯体横七竖八地躺在餐桌上,而两个人已经开始嬉笑着玩起了手偶。
我又看到餐厅的地板上落满了面包屑,客厅里躺着昨天被他们当成“吸尘器”玩耍的衣服架,以及东一个西一个的溜冰鞋。
我好像听到脑子里轰的一声,“吃饭了,听到了吗?收拾餐桌,听到了吗?”我吼了一声,孩子们悻悻地离开了餐桌,还带着他们的手偶。
“为什么老让我生气,我的脑袋早晚会让你们气爆炸的”,好像,那一刻,为了掩饰自己,我还声音不大不小地加上了这一句。现在看来,这一句,也是在试图迫使孩子们为他们的行为感到羞愧。
当我吼出来的那一刻,我已经看到了我大脑里喋喋不休的声音:
熊孩子们,你们干什么,一早上无所事事;
熊孩子们,谁让你们这样吃吐司的,我说过多少次不要浪费;
熊孩子们,地板上弄得乱七八糟,是眼瞎看不见吗?
我迅速地擦着桌子,但我无法停止此刻大脑的运转和逃脱被它喋喋不休的控制。“赶紧把溜冰鞋收拾好,否则我会把它们扔掉的,还有,衣架子!”我又吼了一句。我的大脑里满是各种评判和指责,好像,我的头顶马上就要冒烟了。
我想到,这个假期,因为孩子在用完物品后无法及时整理好,我已经把他的一批东西强行封存到地下室了,并说什么时候他会整理和爱惜它们了才允许解封,现在看来,那是一种威胁。现在看来,这种威胁何时奏效过呢?!
我取拖把准备收拾掉地上的面包屑的时候,我看到孩子爸爸又在拖把池旁刷牙、刷牙……我感觉到一种血气冲顶而上的感觉:
我说过多少次多少次不要在拖把池旁刷牙,不要把痰吐在里面,不要…
为什么每次都无视我的决定…
你要是能在早上为我分担一点点对孩子的引导,我也许不会感到这样的杂乱…
我又想起了昨天幼儿园里的老师抱怨我孩子的体温上报晚了,想起来,一直以来,都是自己独自承担了两个孩子里里外外所有的事情,想起来,那里面有我深深的委屈、抱怨和愤恨…
一团愤怒,升腾而起,如果不是还有一些理智的话,我想我的本能是:把我手中的拖把变成棍棒,变成我发泄的武器,狠狠地击向那个正在马桶边蹲着刷牙的男人!
直到收拾完“残局”,坐下来开始用餐,好像并没有发生太多的事,孩子们又开始开心地讨论起来。只有Alice疑惑地看着我说:“妈妈,我不想让你生气!”我微笑回应:“妈妈没有生气!”
其实,我知道,刚才经历的,何止只有生气?短短的经历,好像自己走了一段长长的蜿蜒曲折的路。但回头看看,我为我一息尚存的理智和觉察感到庆幸,为我内心还有的爱的力量而庆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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