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姆是我最喜欢的作者之一,他似乎是天生的文字雕琢者,总是能够寥寥几句就能抓住最关键最核心的地方。
小说写得好看并不算什么,每年引人入胜的小说太多了,但能写得好看又充满哲理的就不多了,恰巧毛姆的小说就是其中佼佼者。
《面纱》用一句话概括就是:为了报复出轨的妻子,丈夫带她去了重疫区。
漂亮姑娘凯蒂因为虚荣和攀比,挑挑拣拣耽误了年岁,仓促之间嫁给了医生费恩。不够纯粹的目的,这段婚姻从一开始就是错误的。
费恩医生为人稳重,沉默寡言,业务能力突出,但凯蒂活泼开朗,喜欢社交,性格肤浅,两人相处的时间越长,凯蒂越是觉得嫁给费恩和他一起生活是难以忍受的事情。
这个时候,拥有社会地位和英俊的已婚男人唐森出现了,凯蒂被他深深吸引,两人发生了婚外情。
纸里包不住火,费恩很快就发现这桩丑闻,他让凯蒂看清楚了唐森的真面目,一个自私、徒有虚表、自爱自己的男人。
凯蒂在失望之中跟着丈夫去了重疫区,她本是带着负气和怨气而去的,到了那里之后,无聊促使她去了福利院,帮助照顾孩子,在劳动中第一次有了自我价值感的体会。
她知道自己脑袋空空,思想苍白,愚蠢又轻佻,因为她的母亲从小就是这么教导她的。
这是她的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成长,成为一个真正独立开始思考的人。
而她与费恩之间的关系渐渐缓和,两人尝试打开心扉,费恩贡献出全文中的高光句子:
我知道你愚蠢、轻佻、头脑空虚,然而我爱你。
我知道你的企图、你的理想、你势力、庸俗,然而我爱你。
我知道你是个二流货色,然而我爱你。
多么可悲的一件事情啊。
凯蒂也知道费恩聪明、稳重、学识渊博,知道他善良、高尚、被人们赞颂和敬仰,知道他是个一流人物。
但是她依旧不爱他。
这是悲剧的源头,跟唐森相比,费恩才是那个值得被爱的人,凯蒂心里清楚,但是她无法战胜自己,那个被从小教导的女孩,她说:
那不过是我身体里的兽性,像恶灵一样愚昧可怕,我不认同它,痛恨它,鄙视它。
凯蒂是不幸的,因为她生来就被这样教导,因为她没有合格的母亲,因为她最终为自己的愚蠢和空虚付出了代价,但是她也是幸运的,在最后终于明白要如何度过此生余生。
她对父亲说,要生下孩子并且做好一个母亲:
我要培养女儿,给她自由,让她靠自己的力量独立于世。我把她带到这个世界上,爱她,抚养她长大,不只是为了让某个男人因为很想跟她睡觉而供她吃住,养她一辈子。
我要让她无所畏惧,真诚率直。我要让她独立与他人,把握自我,像一个自由的人那样接受生活,要比我活的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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