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一十章奇特的交流
马科瓦西走进咖啡馆，感受到了那种说不出的美妙。午后的阳光，让希尔顿朦胧奇妙的色彩当中，带着一抹金色，投在玻璃花窗上，变得有点扑朔迷离。马科瓦西在这里，偶遇了一个让他再也难忘的年轻人。
马科瓦西一眼判断，坐在那里的年轻人是个贵族。自身的气质，加上身后他的仆人，完美诠释他的身份。
马科瓦西朝着那张餐桌走过去，用蹩脚的夏语说，“先生，我可以坐在这里喝一杯咖啡吗？”
这个年轻人其实是男装的琴珺芜，从马科瓦西走进咖啡馆，就被她注意到了。
她不动神色坐在那里，早已经对整个的咖啡馆里的情况，仔仔细细观察了一遍。这里面大部分还是南楚人和夏人，也有几个显然是波西移民。一年多过去了，这里的人们，已经逐步习惯了波西人的尊容，也不再排斥他们的模样。
其实，聪灵大陆从来是宽容的，那些长得奇形怪状的魔兽，都可以出现在大街上，又有什么不能接受波西人的长相？
“先生你随便坐。”
琴珺芜微微扬起头。
根据马科瓦西在这片大陆已经一年多了，他感觉对波西最客气，倒是北月人最仇恨波西人，而大夏人相对中庸。眼前这个年轻人应该是南楚的商人。
马科瓦西要来一杯咖啡，很希望可以多接触一下这个大陆的人。非常遗憾的是，他这个侵略军司令官的身份，让所有聪灵大陆的人，都选择了远离他。
“我叫马科瓦西，一个波西族人。”
马科瓦西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我知道。”
琴珺芜平静地表示。
“您是波西军司令官吧？”
“你居然认识我？”
马科瓦西深感意外。
琴珺芜轻笑。
“司令官阁下，你这样的著名人物，应该是在越州城人人皆知的吧？”
“哦，这位年轻人是来做生意的南楚人吗？”
“司令官判断很准确，我叫吴青，的确是一个南楚商人。可不知道司令官是怎么看出来的？”
“你们聪灵大陆的人长得差不多。”
马科瓦西继续用蹩脚的夏语说，“南楚人、北月人，还有夏人，都差不多。不过似乎北月人和夏人都很不喜欢我们，只有南楚人对我们有好感。你愿意让我和你同桌，又愿意和我说话，所以应该是南楚人。”
马科瓦西说出自己的逻辑，引来琴珺芜大笑。忽然发现，面前这个鬼佬，似乎的确没有想象中那样可怕，更像个有趣的小老头。谢顶的红头发，蓝色的大眼睛，还有那个巨大丑陋的鼻子，看上去像个马戏团的小丑。
“呵呵，可你作为司令官，是不是知道，他们为什么不喜欢你们？不会因为你们长得和我们不一样吧？”
“这个？”
马科瓦西顿时语塞。
他哪里会不知道为什么？波西军登陆之后，考虑到南楚人是欢迎他们的，对南楚人比较客气，也并没有对南楚老百姓有过屠戮的行为，反而一直告诫士兵，南楚人是波西人朋友。故而，在南楚，人们并不认为他们是侵略者，反而视为是请来的朋友。
可是当他们朝北推进的时候，遭遇了北月人激烈的反抗。尽管他们的武器装备，完全和北波西人不在一个等级，可是激烈的反抗，还是让侵略军付出了惨重代价。尤其是在北月密林里，那简直就是波西军的噩梦。
机械化在密林失去作用，热兵器因为找不到准确目标，威力同样大打折扣。反而是北月人利用对地形的高度熟悉，不断使用简单的冷兵器击杀侵略军。于是，为了消除北月人抵抗，波西军真正的指挥官，参谋长波尔里奇，下令对占领地展开大屠杀。北月人的反抗，是不分老少和女人的。就是几岁的孩童，都可能拿出武器杀死波西侵略军。故而波尔里奇的屠杀，同样是无差别全民性的。正是这样的屠杀，无疑激起了北月人更加强烈的仇恨。
马科瓦西曾经多次劝过波尔里奇，不能用这种残酷的手段，要长期占领这片土地，就要学会和这片土地的原主人和平相处。于是，当波尔里奇攻入大夏国之后，适度调整了方式，这就是三个不同民族，对波西人有不同态度的原因。这一点，让马科瓦西有点说不出口。
“司令官阁下不好回答？那就不用回答了，只是司令官是不是该想一想，今后怎么办？”
琴珺芜没有去为难他，只是淡淡一笑。
马科瓦西尴尬地表示。
“其实，我还是很愿意和这片大陆的人民友好相处。我们是可以互通有无的，就像你们商人做生意一样。”
这一点马科瓦西说的真心话。
“哦，司令官想和我们做生意？不知道这笔生意打算怎么做？”
听到马科瓦西这样说，琴珺芜饶有兴趣反问。
“我们波西人有很先进的科学技术，你们聪灵大陆上有巨大的资源，我们可以帮你们一起开发，这样不是很好吗？”
马科瓦西说这番话的时候，似乎很有几分诚意。
琴珺芜却扬起眉梢问了一个问题。
“用你们那种杀人武器吗？”
马科瓦西皱起眉，顿了一下，摇摇头回答。
“那不是我的本意。”
“那么先生的本意又是什么？用军队拿着热武器来攻占别人的土地，然后对那里的人民说，我可以给你们更进步的文明，不过你们要拿资源来换。”
琴珺芜语言犀利地表述着。
“马科瓦西先生，你觉得这样的交易公平吗？”
“吴先生，我觉得你这种态度似乎不是南楚人的，他们对我们是欢迎的。”
“马科瓦西先生，不错，我们南楚人对你们持有欢迎的态度最初的原因，正是希望得到你们的帮助。我们不想失去北方的土地，不想分裂成两个国家。我们希望你们帮助我们打败北月人，重新恢复一个完整的楚月国。可我们并不想看到自己的同胞，被你们像畜生一样拿去宰割！”
琴珺芜选择了一个很巧妙的角度，避开了马科瓦西对她的怀疑，让他相信，只是因为波西人的过于屠戮，让这个年轻的南楚商人有些愤愤不平而已。她在扮演一个有点脾气的南楚人。
“很抱歉，对不起，最初我主张组织军队登陆，并不知道，这片大陆已经有了文明的智慧生物。军队是准备应对野蛮的原始人类，还有那些食人兽。”
马科瓦西连忙申明自己的观点。
他说的是真话，受到各种原因的限制，马科瓦西最初对这片大陆的观察，并没有发现这片大陆有智慧文明。原因说出来笑话，因为他观察到的只是鸿蒙遗址。
为了防止遭到意外，他才主张组建军队来冒险。随着战争的推进，波西人不断在这里增兵，的确不是他的本意。只不过是，波西人在聪灵大陆上的发现，已经激起了他们贪婪的本性。在得到了波尔里奇的汇报之后，国会进一步增加了经费，同时同意了波尔里奇大规模增兵的要求。这些正是刚才他和波尔里奇发生激烈分歧的原因。
“不是阁下的本意，确是正在发生的事实。马科瓦西先生，如果你真有诚意合作，是不是应该考虑撤兵？至少先撤回这场战争扩大之前的状态？然后把楚月国的事情，交给我们自己去解决？等我们的问题解决了，在来谈下一步的事情。”
“你说的很有道理，我也是这样想。我的确主张撤军，我们退出大夏国，让波西军暂时回到峒嶝港军事基地去。然后由楚月国的两个民族，自己先处理好问题，然后我们再来参与。或者，我们退出大夏国，然后和大夏国的皇帝来谈条件，也是不错的注意。”
琴珺芜冷冷一笑。
“先生，据我知道他们在云州城打了败仗，夏军也有了很先进的武器，甚至有可能已经超越你们。你觉得他们还愿意和你们和谈吗？”
马科瓦西越来越感觉到，谈话变得很难继续下去。语言的障碍和观点的对立，使得谈话的进展，变得那样的困难。马科瓦西企图用自己的解说，去说服对方，接受自己的观点，达到两个大陆合作的目的。
“吴先生说得对，我们的军队的确在云州打了败仗，我也是刚刚从云州撤回，整个司令部都参加前移到了云州。”
马科瓦西很坦率承认了这一点。
“我没有想到，大夏国的反抗，比起北月人不仅更激烈，而且更有效。我通过观察也的确发现了，他们有了一种比我们的更有威力的热武器。这让我很好奇，他们是通过什么手段，获得了这种跨时代的先进武器。可惜，我没有渠道和这个人沟通。”
琴珺芜轻笑一声。
“马科瓦西先生，那是因为你不知道，夏人比起我们楚人更有血性，也更有战斗力。”
马科瓦西摇摇头。
“吴先生有所不知，这支军队的真正指挥官不是我，而是参谋长波尔里奇少将。老马科瓦西只是一个学者，研究者，或者叫科学家而已。”
马科瓦西叹着气，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地向一个南楚年轻人说这些？
接下来琴珺芜给马科瓦西，讲述了黔驴技穷的故事。
“黔驴……技穷，是什么意思？”
故事讲完，马科瓦西发了一阵楞，想了很久，最后想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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