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回暖,万物萌动,春天来了!春天,一个崭新的开始。再没有一个季节,能像春天这样富有生机;再没有一段时光,能像春天这样催人奋进。再没有一个起点,能像春天这样熠熠生辉;再没有一份希冀,能像春天这样扣人心弦。来,今晚一起赏春!
春,
四季之始。
对孩子来说,
春天,是一场期待已久的春游,
让人欢欣雀跃。
对农民来说,
春天,是在土地上播撒种子的耕耘,
让人心有所盼。
对你我来说,
春天,如同早餐摊上,
热气腾腾的白面包子,
让人能量满满。
对诗人来说,
春天,如同徐徐展开的山水鱼鸟图,
让人思缕不竭。
“春”之于贺知章,是春风。
碧玉妆成一树高,万条垂下绿丝绦。
不知细叶谁裁出,二月春风似剪刀。
《咏柳》
唐丨贺知章
“春”之于杜甫,是春雨。
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
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
《春夜喜雨》
唐丨杜甫
“春”之于韩愈,是春雪。
新年都未有芳华,二月初惊见草芽。
白雪却嫌春色晚,故穿庭树作飞花。
《春雪》
唐丨韩愈
“春”之于白朴,是春景。
春山暖日和风,阑干楼阁帘栊,
杨柳秋千院中。
啼莺舞燕,小桥流水飞红。
《天净沙·春》
元丨白朴
“春”之于刘方平,是春夜。
更深月色半人家,北斗阑干南斗斜。
今夜偏知春气暖,虫声新透绿窗纱。
《夜月》
唐丨刘方平
“春”之于白居易,是春行。
孤山寺北贾亭西,水面初平云脚低。
几处早莺争暖树,谁家新燕啄春泥。
乱花渐欲迷人眼,浅草才能没马蹄。
最爱湖东行不足,绿杨阴里白沙堤。
《钱塘湖春行》
唐丨白居易
“春”之于秦观,是村庄的鸟啼。
树绕村庄。水满陂塘。
倚东风、豪兴徜徉。
小园几许,收尽春光。
有桃花红,李花白,菜花黄。
远远围墙。隐隐茅堂。
飏青旗、流水桥傍。
偶然乘兴,步过东冈。
正莺儿啼,燕儿舞,蝶儿忙。
《行香子·树绕村庄》
宋丨秦观
“春”之于叶绍翁,是满园的红杏。
应怜屐齿印苍苔,小扣柴扉久不开。
春色满园关不住,一枝红杏出墙来。
《游园不值》
宋丨叶绍翁
“春”之于苏轼,是江上游弋的小鸭。
竹外桃花三两枝,春江水暖鸭先知。
蒌蒿满地芦芽短,正是河豚欲上时。
《惠崇春江晚景》
宋丨苏轼
“春”之于高鼎,是小儿放的风筝。
草长莺飞二月天,拂堤杨柳醉春烟。
儿童散学归来早,忙趁东风放纸鸢。
《村居》
清丨高鼎
“春”之于李煜,是对往昔的怀念。
风回小院庭芜绿,柳眼春相续。
凭阑半日独无言,
依旧竹声新月似当年。
笙歌未散尊前在,池面冰初解。
烛明香暗画堂深,
满鬓青霜残雪思难任。
《虞美人·风回小院庭芜绿》
五代丨李煜
“春”之于王安石,是故土的眷恋。
京口瓜洲一水间,钟山只隔数重山。
春风又绿江南岸,明月何时照我还?
《泊船瓜洲》
宋丨王安石
“春”之于李清照,是对爱人的思念。
暖雨晴风初破冻,柳眼梅腮,
已觉春心动。
酒意诗情谁与共?
泪融残粉花钿重。
乍试夹衫金缕缝,山枕斜欹,
枕损钗头凤。
独抱浓愁无好梦,
夜阑犹剪灯花弄。
《蝶恋花·暖雨晴风初破冻》
宋丨李清照
“春”之于李华,是国破山河在的愁绪。
宜阳城下草萋萋,涧水东流复向西。
芳树无人花自落,春山一路鸟空啼。
《春行即兴》
唐丨李华
“春”之于孟浩然,是对良辰美景的珍视。
二月湖水清,家家春鸟鸣。
林花扫更落,径草踏还生。
酒伴来相命,开尊共解酲。
当杯已入手,歌妓莫停声。
《晚春》
唐丨孟浩然
春已至,
芳菲来。
春天,是树丛里纷飞的鸟,
叽叽喳喳,热闹欢快。
春天,是河边抽芽的柳条,
点点嫩绿,满眼生机。
春天,是小孩子天真的笑脸,
纯朴中跳动着希望的光芒。
春天,是你我不甘平凡的心绪,
借芳华致敬诗与远方。
“春”之于朱自清:
像刚落地的娃娃,从头到脚都是新的。
盼望着,盼望着,东风来了,春天的脚步近了。
一切都像刚睡醒的样子,欣欣然张开了眼。山朗润起来了,水涨起来了,太阳的脸红起来了。
小草偷偷地从土里钻出来,嫩嫩的,绿绿的。园子里,田野里,瞧去,一大片一大片满是的。坐着,躺着,打两个滚,踢几脚球,赛几趟跑,捉几回迷藏。风轻悄悄的,草软绵绵的。
桃树、杏树、梨树,你不让我,我不让你,都开满了花赶趟儿。红的像火,粉的像霞,白的像雪。花里带着甜味儿;闭了眼,树上仿佛已经满是桃儿、杏儿、梨儿。
“吹面不寒杨柳风”,不错的,像母亲的手抚摸着你。风里带来些新翻的泥土的气息,混着青草味儿,还有各种花的香,都在微微润湿的空气里酝酿。
天上风筝渐渐多了,地上孩子也多了。城里乡下,家家户户,老老小小,也赶趟儿似的,一个个都出来了。舒活舒活筋骨,抖擞抖擞精神,各做各的一份事去。“一年之计在于春”,刚起头儿,有的是工夫,有的是希望。
节选自朱自清《春》
“春”之于郁达夫:
是年少的情愫,像水一样的春愁。
正当我十四岁的那一年春天,是旧历正月十三的晚上,学堂里于白天给与了我以毕业文凭及增生执照之后,就在大厅上摆起了五桌送别毕业生的酒宴。
这一晚的月亮好得很,天气也温暖得像二三月的样子。满城的爆竹,是在庆祝新年的上灯佳节,我喝了几杯酒后,心里也感到了一种不能抑制的欢欣。
出了校门,踏着月亮,我的双脚,便自然而然地走向了赵家。推门进去,我只见她一个人拖着了一条长长的辫子,坐在大厅上的桌子边洋灯底下练习写字。听见了我的脚步声音,她头也不朝转来,只曼声地问了一声:“是谁?”我故意屏着声,提着脚,轻轻地走上了她的背后,一使劲一口就把她面前的那盏洋灯吹灭了。
月光如潮水似地浸满了这一座朝南的大厅,她于一声高叫之后,马上就把头朝了转来。我在月光里看见了她那张大理石似的嫩脸,和黑水晶似的眼睛,觉得怎么也熬忍不住了,顺势就伸出了两只手去,捏住了她的手臂。两人的中间,她也不发一语,我也并无一言。她只微笑着看看我看看月亮,我也只微笑着看看她看看中庭的空处,虽然此外的动作,轻薄的邪念,明显的表示,一点儿也没有,但不晓怎样一股满足,深沉,陶醉的感觉,竟同四周的月光一样,包满了我的全身。
两人这样的在月光里沉默着相对,不知坐了几多时候,忽听见门外头她母亲和女仆说话的声音渐渐儿的近了,她于是就忙着立起来擦洋火,点上了洋灯。
她母亲向我说了些道贺的话,我就匆匆告辞出来了。在柳树影里披了月光走回家来,我一边回味着刚才在月光里和她两人相对时的沉醉似的恍惚,一边在心的底里,忽儿又感到了一点极淡极淡,同水一样的春愁。
节选自郁达夫《水样的春愁》
“春”之于冯骥才:
是冰雪消融,闻到生命的气息。
春天最先是闻到的。
这是一种什么气味?它令你一阵惊喜,一阵激动,一下子找到了明天也找到了昨天——那充满诱惑的明天和同样季节、同样感觉却流逝难返的昨天。可是,当你用力再去吸吮这空气时,这气味竟又没了!你放眼这死气沉沉冻结的世界,准会怀疑它不过是瞬间的错觉罢了。春天还被远远隔绝在地平线之外吧。
如果你有这样的机会多好——天天来到这小湖边,你就能亲眼看到冬天究竟怎样退去,春天怎样到来,大自然究竟怎样完成这一年一度起死回生的最奇妙和最伟大的过渡。
冬天与春天的界限是瓦解。
冰的坍塌不是冬的风景,而是隐形的春所创造的第一幅壮丽的图画。
春天一旦跨到地平线这边来,大地便换了一番风景,明朗又蒙。它日日夜夜散发着一种气息,就像青年人身体散发出的气息。清新的、充沛的、诱惑而撩人的,这是生命本身的气息。
你真惊奇!在这之前,它们竟逃过你细心的留意,一旦发现即已充满咄咄的生气了!这分明预示着,大自然囚禁了整整一冬的生命,要重新开始新的一轮竞争了。而它们,这些碧绿的针尖一般的苇芽,不仅叫你看到了崭新的生命,还叫你深刻地感受到生命的锐气、坚韧、迫切,还有生命和春的必然。
节选自冯骥才《逼来的春天》
“春”之于张晓风:
是将嘴噘成吹口哨的形状,用愉快声量来命名。
春天必然曾经是这样的:从绿意内敛的山头,一把雪再也撑不住了,扑哧的一声,将冷脸笑成花面,一首澌澌然的歌便从云端唱到山麓,从山麓唱到低低的荒村,唱入篱落,唱入一只小鸭的黄蹼,唱入融融的春泥——软如一床新翻的棉被的春泥。
而关于春天的名字,必然曾经有这样的一段故事:在《诗经》之前,在《尚书》之前,在仓颉造字之前,一只小羊在啮草时猛然感到的多汁,一个孩子在放风筝时猛然感觉到的飞腾,一双患痛风的腿在猛然间感到的舒活,千千万万双素手,在溪畔在塘畔在江畔浣纱的手所猛然感到的水的血脉……当他们惊讶地奔走互告的时候,他们决定将嘴噘成吹口哨的形状,用一种愉快的耳语的声量来为这季节命名——“春”。
节选自张晓风《春之怀古》
图/视觉中国
愿你,
不负春光,
不负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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