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喜欢漂亮的头饰,喜欢帽子。牙牙学语的娃娃若哭闹,买顶绒线帽子哭声就止住了;正值青春的姑娘受了挫,买顶漂亮帽子信心就回来了;白发苍苍的老人心中闷,买顶毛呢帽子心底就暖和了…一切冠帽之中,我最爱一顶盖在头上用处多多的小帽。
提起帽子,就会想起被团成一团的红色毛线,自己兴高采烈拆帽子的乐趣;就会想起温暖的感觉,仿佛曾被包裹的脑袋;想起母亲微撇的双眉,同嘴角藏不住的一抹浅笑;小路上想起火又辣的太阳;医院拐角处想起过去担忧的自卑;
真的,帽子的缘结的太多了,记忆里兜着的就都是。记得曾经的冬天,最期待的并非打雪仗,堆雪人,却是这一日能在上下学路上能够正大光明地扣一顶粉丝绒小帽又不被家长责罚。
还未出家门,总能听到母亲的声音:“路上冷,戴了帽子去吧。”而后便见母亲笑盈盈携了帽子走出,戴在我的头上,再替我细细整理,才放我出家门。走在路上不管身子有多冷,脑袋上却总是一片暖意,像是顶了一个小太阳。那种温暖的感觉,是一直思念着的。
犹忆去年秋天,我动了个手术。手术虽小,但要求剪去部分头发。我曾试着抗议,最终也因医生坚持而妥协了。可惜剪了头发后还是难过,就一人在床前不语,呆若木鸡。
母亲瞧见了,不知从何处变出一顶鸭舌帽来戴在我头上,灵巧的手翻飞着,三两下把我的短发压入帽中,又找来镜子推给我看——镜中人发型利落,是个少年模样。那一瞬只觉“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就这样,在我十几度春秋中便已通过母亲收到数顶帽子,却未曾送出半个。几日前,无意间瞥见母亲在梳头,我悄悄窜去她身边,正看到她草草挽起了凌乱的发丝——其中竟夹杂着十几根白发!我愕然许久之后,又蹑手蹑脚跑去取了一顶贝雷帽回到母亲身后,轻轻为她戴好,如同儿时她对我一般温柔。
母亲瞧见了我。你看,她正勾出浅浅笑容,我愿就是那其中的一份笑颜。如今帽子越来越多,虽然颜色不一,款式各异,但深情几许,尽在送帽人的心意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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