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来新西兰的时候,在奥克兰南区读了几个月语言学校。ACG在南区一所私校租了几间教室,我们很多刚来的留学生被安排到那里读语言。
第一天来上学,下了校车,眼前是几间平房,周围被一大片农场包围。心里想这可真是个农村,有些失落 。
同学大部分来自山东或武汉,貌似这两地的留学中介比较火,也有少量来自祖国其它各地的。我们年龄都相仿,基本上是高中毕业就出来了。大家熟悉得很快,总是叽叽喳喳的讨论在寄宿家庭的各种不幸遭遇。有的说饭不够吃了,有的说太难吃了,就光是吃这个问题大家就吐上半天苦水。
我比较幸运,寄宿家庭的妈妈琳达从不吝啬我吃东西。我一开始不知道寄宿家庭交的钱是不包午饭的,每天都从冰箱里拿吃的带去学校当午饭。琳达也从来不计较,不像有的寄宿家庭的妈妈,小气的甚至把柜子上锁。
琳达反而总是嫌我瘦,使劲儿让我多吃东西。其实我已经胖了不少,可琳达还是嫌我瘦。一会儿指着我的脚趾头说,你看你的脚趾这么小,我哈哈一笑,她又说你看,你的牙齿一粒一粒的也这么小。总之在她眼里,我就是个发育不良的儿童。
我的体重就从此踏上了不归路,再也回不去了。
语言学校的日子还是挺悠闲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荒郊野外的缘故。每天课间跟同学们聊的起劲,交流着各种心得。中午叫上几个谈得来的,到外面草地上坐着吃午饭。看着远处农场的牛悠闲的吃草,天上蓝天白云,每天都有郊游的感觉。
我的英语也是突飞猛进,这当然得益于住在当地洋人的寄宿家庭。在每天的日常当中,我学习了不少生活用语。琳达不管去亲戚家串门,还是有什么社交活动,都带上我,让我见识了不少。
印象最深的还是第一次看舞台剧。小时候在国内没看过,所以觉着挺新鲜。舞台剧是琳达女儿雪芮学校里排的,关于一战的。
表演那天家长们都买了票,来到学校小礼堂。非常小的一个礼堂,感觉比普通教室也大不了多少。后面椅子用木箱子垫高,这样不会被前排挡住视线,老式的家具,比较简陋。大家走在木箱子上噔噔的响,挺吵的,于是坐上我就不敢动了,一动跟敲鼓一样。
坐好以后,开始看表演。剧情大体是讲述一战的时候,一个16、7岁的小兵,告别了新西兰家乡父老,去参战,然后牺牲的故事。整部剧对战争没有描述,更多的是讲述他走之前的生活。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中学生,跟一帮女同学打打闹闹,也描述了初恋,雪芮就饰演其中一个女同学。
具体他们之间的故事我也看的不是很懂,最后男孩儿牺牲了,我只记得画面上出现了罂粟花,结局比较伤感。后来了解了点新西兰历史才知道,一战时候,新西兰有10%的人参加了这场战争,并且是阵亡率最高的协约国。尤其是加利波利那次战役,血流成河,红的就像当地的红罂粟花一样染红了山谷,尤为惨烈。从此这个花就成了纪念澳新军团的标志。
一百多年了,民间的悼念从未停止。应该是当时家家户户都有亲人牺牲,所以影响深远至今。
演完散场结束回来的时候,雪芮说,演另外一个女生角色的同学,已经生了孩子当了妈了。我惊讶道,才16岁?还继续来上学?雪芮说对啊。
那场演出真的让我消化了很久。以前看战争题材故事或影片,看完总是斗志昂扬,这次看完比较伤感。还有就是,都生了孩子还怎么继续回学校上课?原来这个社会竟如此宽容。
短短几个月的语言学校生活,我至今印象深刻。从那时起,我对这里的好奇与好感与日俱增。后来生活越来越繁忙,我还时常会想起来当时那段时光,回想起那个坐在学校的山坡上,悠闲的憧憬着未来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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