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22:25,身边的女儿有节奏地打着小呼,贴着她温软的小脸,轻轻搂她在怀里,满满的幸福。我不喜欢听神秘园的曲子,不是不爱,相反很喜欢,可能你们会说我矫情和矛盾,事实是每每听他们的曲子,除了安神,更多的会牵出我内心的歉疚和忧虑。
一直惧怕去碰触神秘园,可今晚我只能拿出他们去哄兴奋一天的女儿快快入睡,果然神奇,“The Promise”才播放了10秒左右,她便沉沉睡去,可却带我进入了深深的冥想,心也随之被什么揪动。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晚上睡觉不爱把窗帘全拉上,讨厌漆黑不见五指的环境,害怕一个人入睡,以前总缠在妈妈怀里,听她柔情的心跳,我踏实入睡,现在变成女儿缠在我怀里,嗅她发间的馨香,我踏实入睡。
儿时,父母从我呱呱坠地起,不厌其烦地伴我丫丫学语、伴我学吃饭穿衣、伴我磕磕绊绊走路、伴我踏上漫漫求学路、伴我从满头青丝熬成银发、伴我从挺拔身姿到步履蹒跚,5年、10年、15年……如今的我,已32岁,仍是普普通通上班族中为了梦想和价值在不停奔波的一员,还记得年少时对父母的许诺,现在还有好多没有实现,每天活在焦虑中,一边记挂着实现诺言,一边惧怕着白驹过隙不再给我机会。很愧疚自己不够强大,目前还没办法无所顾忌的带父母去北极看极光,无法带他们去大堡礁潜泳感受海底世界的缤纷灿烂。觉得自己很可笑,曾经胆大包天的自己,如今变得敏感、患得患失、焦躁,不懂得说不,却拒绝过父母,不舍得离开那些我上心相待却未上心待我的人,却刺痛过父母的心,我这是为什么?值得吗?
女儿3岁多,母亲从我当上妈妈起,一直陪伴和照顾宝贝,无微不至,甚至连在我小时候经常大声宣布不喜欢小孩子的父亲都对她疼爱有加,从早到晚,二老似陀螺般围着女儿不停旋转,我内心的愧疚感扎的更深。
我是非常惧怕死亡的,女儿的出生,如现实的时间计时器,以前自己是孩子,总觉得时间很多,现在自己有孩子,时刻在提醒自己时间如指间沙,流走的越来越多。不管是父母、爱人,还是我的宝贝女儿,其实相伴的时间很短,女儿总有一天会因求学,会因婚嫁,会因为人母,离我越来越远,伴我越来越短,亦如现在的我。
现在,因为角色多了,内心的不舍多了,牵挂也多了。人是贪婪的,贪婪和父母女儿爱人永远在一起,贪婪无尽的生命,贪婪快速出人头地,贪婪明天醒来,这都是梦,现实是我刚出生,正幸福满满地躺在母亲怀里吮吸着甘甜的乳汁。
一代一代的繁衍,所做之事乃是不断轮回,周而复始,除了幸福,其实我觉得更多的是难舍难分和锥心的痛。人世间最大的痛,我的认为是:与生自己和自己生的人永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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