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已至,远处的土坡已是光秃秃,不见一点绿色,天空也是雾蒙蒙,厚厚的云层遮挡住阳光,让坡脚下的村庄显得有一丝清冷。寒风呜呜的吼叫着,仿佛穿透灵魂的利剑一般,穿过光秃的树林,发出阵阵哀鸣。
绵延曲折的乡村小道上,一辆小汽车正缓慢地行驶着,目标正是小村庄。汽车临近村庄,就发现一个满脸沧桑还略微有些驼背的中年人在紧张地张望着,当看见汽车时,中年人激动着挥舞着双手。汽车缓缓停下,从车上下来两个中年男人,乍一看,三人有那么几分相似之处。原来这三人本是亲兄弟,老大李江,老二李河,老三李湖。兄弟三人,距离上一次团聚也有三年的光景了。
老二李河,年轻时辍学后就一个人出去外面闯荡,说是在外面混得很好。老三李湖从小就学习好,考上了大学,在大城市里发展,如今也已经娶妻生子,在城市里生活。老大则是一个老实巴交的庄家汉子,陪着老母亲一个人在农村里生活。如今母亲病重,不知道能不能挺过这个冬天,于是他急忙通知两个在外的兄弟回来探望母亲。
老三将车在村头停好,几人就往回走。老二老三问了一下母亲的情况后,都没有多说什么,仿佛都怀着心事,只是闷着头往前走着。
走到老家门前,兄弟二人也有些感慨,这么多年在外面闯荡,对老家的记忆都有点模糊了。
老二李河虽然在外人面前吹嘘自己混得怎么怎么好,其实只有自己知道,他最近的日子很不好过,平时好赌成性,最近更是输了一大笔钱,正在东躲西藏。这次借着回家探望母亲的名义,正好回来躲避赌债。
老三李湖目前在城里有了一个自己的家庭,生活过得还算幸福美满。前几年,他参加了一个灵异研究小组,整日沉迷在对灵异事件的思考和探究中,有点入魔。最近,他们小组正在研究一个新的课题:人究竟有没有灵魂,怎样才能证明灵魂的存在?李湖搜集了很多资料,说是有科学家研究发现,人在死亡的时候,灵魂也会从身体里分离。李湖心想,只需对比人死亡前后体重的变化,岂不是就可以证明灵魂的存在,还可以知道灵魂的重量了。他兴奋的整宿无法入睡,可是到哪里去找一个将死之人呢,这个人还同意让他在死亡前后测量体重。正当他陷入困局的时候,大哥的电话先打开了,听到母亲病危,他先是悲伤,紧接着就被狂喜取代,这不就是我的要的机会吗。他兴奋的准备着试验需要的设备,开着车就急匆匆地赶回了山村。
望着破败的房子,老二,老三收回思绪,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走进了屋内。一股刺鼻的中药味扑面而来,让他二人一阵的咳嗽,病床上的老母亲听见有动静,睁开疲倦的双眼,当看到两个儿子时,浑浊的眼中有那么一丝亮光闪过,拼命的喘息着想要说话,却怎么也说不出来。老二,老三走到床前,低低地叫了一声“娘”,便不再说话,就那么静静的站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外面的风更大了,呜咽着,低吼着....小屋的厅堂了,兄弟三人围坐在小桌旁,默默的抽着烟,没有人说话。寒风从门缝中吹进来,让房间里也显得冰冷刺骨。老三抬头看了一眼大哥,二哥,紧了紧身上的衣服开口说到:“大哥,二哥我有个事情想跟你们商量一下。”看见没有人回他,他接着小心翼翼地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老大李江满脸的满不可置信,语气森冷地问道:“你要拿母亲来做实验?”老二也是有些诧异,但并没有说话。见到大哥情绪激动,老三急忙又说到:“我也知道这样不好,但是有时候寻求真理就是要有些牺牲的,我想母亲会支持我的。何况,如果这次有了突破性的成功,我也会得到很大一笔报酬,到时候肯定也会分给你们两人一部分的。”说完还小心的看着大哥,老大就那么默默的抽着烟,脸色阴沉的可怕,一口一口的抽着...老二还是没有说话,只是微不可察的冲老三点了一下头。
眼看着没有人在出言阻拦,老三有些激动的站起来。活动一下身体,转身出了屋里。他来到自己的车旁,从后备箱里将自己准备的一应设备一件件拿出来,背在身上往家里面走。虽然东西很重,但老三的脚步似乎轻快了不少。
来到老老母亲的房间里,将设备摆好,观察了一下老母亲后,他退出了房间。小院子的角落里,老二和老三在嘀嘀的说着话,不时还有轻笑声传来。也不知在说些什么。老大默默的看着,脸色有些苍白,拿着旱烟的手轻轻地颤抖着,就那么大口,大口的抽着...
当天夜里,老母亲终是有些撑不住了,刺骨的寒风不住的从缝隙中吹进来,那薄薄的棉被再也无法给老人家提供温暖,她就那么费力的喘息着....
老二老三看见老母亲的样子,知道没有多少时间了。两人合力抬起母亲就要往设备上放去,这时老二的手仿佛触碰到什么坚硬之物,有一种丝丝滑滑的感觉。老三此时内心也是有些激动,抬着母亲双脚的手都有些颤抖。他们小心的将母亲放了上去,这时候一个数字蹦了出来,老三激动的将数字记录下来。老母亲喘息得更加厉害了,终是在数十次的挣扎后,不甘地咽下了最后一口气。也恰是在这时候,设备上的数字出现了变化,正好减少了30g。
老三兴奋的有些不知所措,这就是灵魂的重量啊,人真的有灵魂存在,人死了灵魂真的会从身体里面飘出来...
老二站在那里,眼神有些飘忽,放在袖子中的双手止不住的有些颤抖,一双眼睛更是忍不住发出激动的光芒。没有人注意到,在老母亲去世的那一刻,她手腕上那个祖传的白玉手镯不见了。
屋外的风还在呜呜的哀鸣着,老大李江一个人静静的站在小院中,听着房间内传来兴奋的叫喊声,悔恨的泪水自眼角滴滴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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