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后朋友邀我去找师父喝禅茶,一开始心里有些忐忑,因为在这之前,我还从来没有和寺院里的师父喝过茶,更别说什么禅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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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茶房,师父很随和地招呼我们坐好,便开始给我们泡茶,而和师傅聊天,也有一种在和家里长辈话家常的感觉,于是内心的忐忑渐消,只顾端起手里的茶杯喝茶。
师父得知我们学习传统文化已有一段时日,便指着茶器上刻着的“喫茶不问岁月,人间已是千年。”问我们对于这句诗的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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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茶便只顾吃茶,不用去管其他的事,专心于此,刹那便是永恒,我同师父这样说。师父表扬我悟性较高,但也只领会了这句诗里十分之二的意味罢了。
师父一边给我们泡茶,一边询问着我们的工作,我则一边回答,一边思考起这句诗里的其他意味。
如果再徇着这句诗讲出八层不同的意味来,还真是有点不知从何说起,我灵机一动,决定把这首诗拆开,两个字两个字地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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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茶,为什么是吃茶而不是喝茶呢?这里是不是说喝茶,其实不过同吃饭一样,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罢了。而师父用在这里的吃,是繁体字版的“喫”,这里也许还另有一层含义。
不问,应该也不仅仅只是言语上的不过问,也有不理会,不计较的坦然和自在。不问岁月,也不是消极地逃避,而应该是在经历了无数苦难和艰苦的修行之后的智慧和超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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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月,既可以是世俗里所说的寻常岁月,也可以指代修行的功夫,还可以是我们可遇而不可求,却自有其规律的一切事物。
人间,结合文意,应该指代的是那些客观世界里约定俗成的事情吧,好比现在的时间是2019年5月30日,这是我们无法改变的事实,从客观上来讲我们无法穿越时空,但是我们的思想,却可以跨越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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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是,这两个字既有定局已成,无法再去改变的意味。也有着对修行或者是某一事情发展到适时阶段的一种肯定。
千年,这两个字,是否也就意味着时间上的永恒和圆满,还有修禅和品茶的最高境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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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茶不问岁月,人间已是千年。我再细读了这句诗,发现诗里还透着一层大的因果。今日此刻,我们可以坐在一起喝茶,这原是多么殊胜的因缘呀!
师父听我说完,让我回去后把这些都写下来,然后交给他看,我也不再过问这一次我把诗里的意味说出了多少。而是听从师父的安排,喝完杯中的最后一口茶,就起身和师父作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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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出茶房,打开手机上的灯筒,反而看不清脚下的路,倒是把手机上的灯关了以后,凭着寺院里微弱的灯光,辨出一条路来,夜晚的寺庙很是静谧,灯光昏暗,但也并不觉得害怕。
行至一个灯光昏暗的拐角,我再次打开手机上的灯筒,这一次却发现手机发出来的光格外的亮。
想起朋友问师父什么是禅茶,师父说,吃饭是禅茶,睡觉是禅茶,工作也是禅茶。那么师父了悟出来的这一句诗里,又何止有十种意境呢?
事实上,当我决定要把自己说的话写下来的时候,我其实不大记得清自己当时都和师父说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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