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住院了,所以从8月中旬到现在,我有空便会跑到医院去给他送饭。
医院是我最不喜欢的地方了吧。
整栋楼的消毒水的气味,楼道中游走的病人满脸写着痛苦与阴郁,陪伴的家人焦头烂额,医生护士们忙的不可开交,还要不断应付病人和家人的各种疑问。
我第一次看到那位老爷爷是我第一次带爷爷去向医生问诊的时候。护工和家人推着他走进了病房。病床很小,但他躺在上面还空出许多位置。一张被子盖在他身上,感觉整个人都被包裹住了。如果不仔细看,你可能只会感觉那是一张微微隆起的被子。
他瘦的已经没有了人形,那是我第一次看到原来一个人的骨头竟然可以如此地清晰,戳穿了你的皮肤,没有脂肪的包裹,就好像是一具抹了色的尸体。他面色惨白地躺着,手上还插着几根管子。他的嘴巴微张,不断地哼唧着,“疼啊疼啊。”
我不忍心再看他,于是便把头扭了过去,但是他那微弱但凄惨的叫声却一直在我的耳边回荡着。我的心里一阵作呕,恨不得立马跑开这个地方。
今天,我又去医院了,爷爷从专属病房转到了普通病房,一共三位老人。我又碰到了第一天遇见的那位老爷爷,他刚好在爷爷的病床旁边。
他还是像我第一次见到他的那样躺着,嘴巴微张,眼睛一直逼着,蜷缩在那个显得巨大的被子之中。这一次他的手上没有插着管子,但是被带着手套。这双手套对他来说也是太大了。他不停地用手上下左右来回摇晃着,眉头随着手的拍打的节奏一缩一张。他又开始痛苦地呻吟着,但是声音微乎其微。
没有人去关心他到底怎么了,也许在这里,对于这样的情景,大家已经司空见惯了吧。
这次,我没有作呕,只是感到心痛。
那张病床显得格外地大,好像膨胀到要把整个房间填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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