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童年

作者: 简书二处 | 来源:发表于2021-03-20 10:27 被阅读0次

今已过而立之年,出门在外读书求学,很少有机会回家。社会发展日新月异,孩提时代的温馨老木屋被冰冷的水泥钢筋砌起来的高楼大厦所替代,早已难觅其踪影。即使回趟家也让人感到微莫的悲哀,儿时光着下胯在田间追逐嘻戏的伙伴,现如今宛如鲁迅先生笔下的闰土,有了隔阂;见了面,话无从说起;同在一个屋檐下玩过家家的邻家女孩的孩子都开口叫叔了,这叫人情何以堪?

童年时大家都是从一个模型刻出来的泥人,时间就像一把刀,经年累月,把每个人雕成各种各样的形状。因为在视觉上看不到儿时的光影,所以在情感上便隔了一条无形的沟壑。沟壑这边是日子过得一塌糊涂,整天对着电脑嚷嚷无聊怨天尤人不想长大的大学生,沟壑那边,便是回不去的纯真无暇的童年。

如果快乐无忧的童年时代被刻录在了一张彩色的光盘上,那么记忆就是斑斓的光驱,帮我们把那些童年趣事搬上生活这张宽大的屏幕,重温曾经那个天真无邪两小无猜的童年。

记得小时候总是顽皮捣蛋,跟山里的野人似的,三五成群聚成一丘之貉,坏事干尽。

清晨,村里人还在睡梦中,我们却起床了,因为学校里家有三四里路,那时还没有通路,只能靠双腿走,因此起得早。看哪家菜园子里的大蒜长得好便毫不留情去拔来,剥去外面带泥那层,掐掉蒜叶;用戴在脖子上的削笔刀剖开,取出事先包好的食盐,洒在里面,然后用纸包好;待走到半路,大蒜渗出了咸水,取出啖食之,其味鲜美无穷。至今在记忆深处,还留恋幼时那种独特的味道。

下午迎着金灿灿的夕阳回家,脸被照成了金黄如成熟了麦粒。由于路途遥远,谁也不愿意落单,大家像一群七嘴八舌的麻雀一样,聚合走一起,自然而然要找些乐子。童年最大乐趣之一就是怂恿他人打架,故意在两个伙伴之间制造矛盾,挑起事端。欲造矛盾,何患无辞。每次总有人上当,两个人或打得鼻青脸肿,或打得你死我活。打架者打得津津有味,围观者更是看得不亦乐乎。当然了,如果事态严重了,旁观者就会把两人拖住,握手言和。娃娃脸变幻无常,这一分钟打架,下一分钟就忘了。

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天。大晚上了,我们干坏事的热情都消停不了,劳作一天的大人都熟睡后,在夜色的掩护下,我们拉帮结伙偷摘别人家黄橙橙的柚子,由于柚子树是种在田埂上,柚子熟的时节,稻谷也快黄了;所以既偷了人家的柚子,又暴殄天物糟蹋了稻谷,第二天准遭人家劈头盖脸一顿好骂。

在我们农村,一年四季都有趣事。

阳春三月到树林子捡野生的羊肚菌来买,羊肚菌是一种与灵芝其名的名贵物种,又因其稀少,所以市场价格很高,那时大概一块钱一个。有时几个一起去捡,有时为了争一个羊肚菌而大打出手,买了换得钱后,就买喜欢的玩具。这是我童年中最有趣最生动的记忆,从中也可以领悟很多道理,比如劳动的过程比劳动带来的结果更有趣,钱多么来之不易,有付出就有回报。

夏天最好玩,因为可以下河洗澡。村子前面有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河,流水汩汩。河这边是一大块一大块长方行似的农田,河对岸有一大片一大片的森林,长满了郁郁苍苍的常青树。仲夏酷暑难挡,小河成了我们的乐园。在水中最热衷于玩抓逃游戏,轮流划剪刀石头布。前面赢的先游到对岸,喊开始后,最后那个输家游过来抓我们;谁先被抓着就又重新来抓我们。游戏场面很是壮观,为了不被抓着,大家争先恐后,可以在四五米高的石头上,双手伸直举过头顶,五指闭拢,身体前倾头朝下,双脚用力一蹬,轻快如标枪坠地一般跃进水里。这个跳水技巧可以在水中获得很大的加速度,有利于把抓你的人远远甩在后面。还有一个绝招就是在水浑浊的时候,下潜于水中,能憋多久就潜多久。这样一来抓你的人就无法判断你的位置,也就抓不着你了。洗完澡了,谁最后穿好衣服谁就倒霉了。先穿好衣服的要么把你的裤子带走,让你光着下胯回家,要么大家把你团团围住,待你穿好衣服时,往你身上洒泥土把你弄脏,你又得脱了衣服裤子下水洗干净,如此循环往复直到大家玩腻。这是约定成俗的惯例,谁遇到了都得乖乖认命。

秋天最爱玩的就是在田里打闹,谷子收后,田里软绵绵的。这时我们就开始打闹了,两边人数相等,喊开始后,大家相互用腿攻击。事先规定中途不得退场,不可以哭鼻子,不可以踢下体。那时小,腿不怎么有力,因此踢起来特别好玩。当然了,不止是玩打闹,还有斗鸡,晚上躲猫猫,捉萤火虫等等。

冬天喜欢在田埂上掏老鼠洞,田埂上老鼠洞特别多,破环了田埂,所以我们要为民除害。几个人围在一起,首先找到所有洞口,每个人负责一个洞口,大家一起挖,老鼠聪明至极,挖得洞有长又深。这可难不倒我们,实在无法挖不下去的话,我们或引水淹或用烟熏,无所不用其极,直到捉到为止。捉到老鼠后,拿去逗猫玩。

童年的一起都是美好的,有爽朗的笑容,愉快的歌声,欢快的步伐。那个时候我们纯真,没有一点矫揉造作和虚与委蛇。喜欢外公买的一角四颗的那种糖果,如今已经买不到了,现在回味起来还甘之如饴。远远看着外公赶场回来的身影后,急不可待跑去看看外公给我买了什么。外公总是说他手里拿的是拐杖,而不是甘蔗。外公嗜酒,容易忘事。如果忘了给我买东西,他就会说做生意的那些人都死了。外公说得绘声绘色。搞笑的是失望之余,我还信以为真,并对同伴们说:做生意的那些人都死了。如今,外公已不再人世了

蓦然回首,趣事历历在目,仿佛就发生在昨天。可是转过身来,又发现那些童年的趣事离我们很远很远,遥不可及。人生是一本打开了就合不上的书,从嗷嗷待哺到牙牙学语,再到蹒跚学步,一路走来,身后一串长长的留下深一脚浅一脚的脚印,那些童年趣事便藏在脚印里,经岁月的催化,成了记忆深处的佳酿,经久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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