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我构思此文时,父亲和母亲下班回来了。听得沉闷的关门声,竟使我紧张起来,今天倒不有什么特殊,父亲还是会将手提的暖瓶放于案台上,抬头看一下时钟——这个点,儿子该在家了吧。他会作势来阳台看一看花,我看得出,他并不是想要知道芦荟是否如昨日之绿,是否该添些水了。实际上,我的卧房就在阳台旁边,父亲只要透过卧房的窗子,就可以看到我。
“刚回来?”
“哦,回来快一个小时了。”
每天的六点一刻左右,都得寒暄这么一两句,继而我做我的事,他则去帮母亲烧饭。紧张的心则可徐缓矣,我想,父亲的心,亦是如此。仿佛两个人说了两句话,心就踏实了,像是一种仪式,礼有加持,则心有宽慰。
因驾校的档案开春就要过期了,迫不得已,还乡,考取驾照。这就是我回家来的主要目的,一旦考取,则可离乡。但对外人讲,我总是说:“回家看看父母,顺便把驾照考一下。”
有时候说话就是为了给自己树立个正面形象,不管血肉如何,至少咱先得把衣服穿上,叫别人识得你披着人穿的衣服,还说着人话。人从哪来?这句话不必翻至宇宙大爆炸,更不必系之以人神,我爹妈生我,我就从那里来,如是而已。人又姓甚名谁?子随父姓,名从父起,便可名言两顺,得立世之身份,且如此?我是谁的问题,只能从个人历史中追溯,这历史的环境,也常在父母的教化中,起初胚胎之养,而继家庭之恩。至于人要走向何处,全赖其个人意识,志不同则造化殊众。
人到青年,就该考虑一下,何处是岸了。
在家中,与父母相处也多时了,其间种种,令我不得不思考这么一个问题:在彼岸的世界里我与父母如是?在摆渡的过程里我与父母何行?
1岁月难数,抽水无痕。
陪伴,多么美好的一个词,但美好却不永驻。通常而言,父母含辛茹苦养育儿女十八年,待儿女的世界不再是仅有的一个家的时候,陪伴便不再了。儿可行千里,去往另一番尘世,找寻着他们自己,一天天成长起来。母亲大多也只是在自己的一方土地上深耕细作,不辞日月,却心系千里之外,情锁眉目,一天天苍老起来。
时光是什么?是天空下的一抹阳光,是树叶摇曳的簌簌声,是街道旁穿行的路人。时光也是我们披上的衣服,却再也脱不下来;时光是我们心灵的窗户,却再也擦拭不新;时光是我们前行的步履,却难以故地重游。
父亲、母亲、我们都是时光,只要你侧头望一望,他们的神态、衣着和动作,都将在你眼前轻轻划过,像是一阵风,无论吹向哪里,都已经擦身而过。
我很不愿用母亲一道道皱纹,用父亲一声声叹息来理解时光,那是他们的时光。而我的时光呢?用读书、工作、女朋友、房子、存款来表述我的时光,我也是不愿的。因为时光总是公平的,任谁,都是一样。我们并不比彼此多一些悲痛,少一些快乐。大家都是平行线,只是血缘亲情,让我们多一分投注的目光在彼此身上。这目光如爱一般,绵延拓宽,使得两线共面,使得我们可以游走于平面,只是小时候,我走上几步便与你们碰头,长大了,就需要翻山越岭了。随着时光,平面也将被这平行线越拉越宽,平行线也渐行渐远。之后的碰头不仅频率低了,周期也减短了。如果把这理解成矩形波的话,用积分求得面积,这面积便是与父女母子之情分,今世之缘了。而时光必定对此加以限定。
幸好时光里有节日。每逢佳节倍思亲,是一句佳言;乐不思蜀,则是一句警言。每逢佳节,人的性情会格外爽朗一些,会想要一些快乐的情愫来装填。切莫乐不思蜀,装不得家庭之思乐。
2距离就是荒漠,荒漠就是距离
不知道有多少人感触过真正的戈壁之荒漠,荒漠之无尽。荒漠绝不是寸草不生之地,风沙即便是强劲,河流即便是稀少,人烟即便是罕至。我也看得绝壁尖上的一簇长草,也看得荒漠点缀着零散的叫不上名字的花草,这种花草,看上去似要枯死了,折取一枝,断裂处尽是脉络,带些碎末,轻轻一吹,便飘散了。这迎风飘扬的絮末,就是自由,而这自由,就是距离,因为它们将飞向何处,只是寻着风的方向。
世界够繁杂,值得我们瞧上两眼,这眨眼之间便生了欲望。欲望就是那风,我们走向何处,也只是寻着欲望的方向。每个人的欲望都不一样,或者说每个人的欲望都是私欲,试想,这么私密的东西,也只有一个人能肩负它。于是,你不得不离开父母,甚至不得不离开家乡,去找寻着它们。因为这些非常自我,是原本的家庭给与不了的。
于是,每个人不得不踏上一段属于自己的旅程,尽管前方风沙强劲、河流稀少、人烟罕至。
这也是说,每个人不得不走上一段距离,不仅是对于之前的人事物,更是对于之前的自我。这距离是儿女与父母之间不得不走的一段,只是有些人近些,有的远些。
距离不是美,但也不是悲伤。好比坐标系上AB两点,我们只是不再求得距离本身,而是让两点连为一线,A不再是A,B也不再是B了。但总归这是一条线段,不要生出断点就好。
3金钱,是柔软的
卢梭说,金钱是人类发明的最好的获取自由的工具。我是极为赞同的。生命除了要有呼吸,还要有生命周期。金钱则是让我们扩大周期的最好武器。视钱财为粪土的主,首先得拉的出屎才行。如果非要说金钱可能让人的精神世界甚至人性遭到匮乏的话,大可以把金钱换个说法:金钱就是生活。那么,生活又是什么,一日三餐?作息?六欲加七情?皆如是耳。可这通达之路,若是没有钱财做路基,又何以生继而以活呢。
因此,金钱同是家庭、父母与子女之间必须要探讨的一个话题。就如时光和距离,金钱是可以让二者变得柔软的,一家团圆时,时光和距离都变得明媚,触手可及。
每个在大城市生活的年轻人,大多都希望能把自己的父母接过来同住,且不说房价让人望而生畏甚至脱口而骂,年轻人在大城市能把自己的生活顾及周全都已是难得了。一个人如果连自己都照顾不好甚至染有恶习,又有何颜面谈什么照顾家庭,慰藉父母呢。
金钱是流通的,在家庭里,就是我爸给我钱,还是我给我爸钱的问题。年轻人对于父母所顾虑的第一件事,应该是,不能再伸手问家里要钱了。这个道理大家都明白,但父母心,身为儿女的也知道:不是不给你什么,而是怕没有什么能够给你。许多父母连自己的养老钱甚至棺材本都拿出来给自己的儿女用,让他们能够结婚生子,安居乐业。甚至没有给自己买养老保险的意识,就更别提给自己买些什么人寿险了。他们唯一的理财观,就是留钱给子女用。
所以我爸给我钱的问题,基本是,爸手里有钱,你就可以伸手。而另一方面,我给我爸钱,很多年轻人则没有考虑到。子女尽孝道,钱财也是重要的一方面。人都需要用钱,只是我们会发现,父母用钱少了,而我们花钱多了。也会认为只要父母不问自己要钱,就不需要给。人的生活质量可并不随年龄的幼老而有所区分,而金钱是质量的保障手段之一。请不要在不断提高自我生活质量的时候,而忽略娘亲之人。更不要以父母的生活质量的下降来提高自我的生活质量。
我想,有钱的生活,应该是父母舍得为自己花钱,儿女舍得为父母花钱。
4小家变大家
家庭中有个重要的传统,经久不衰,那就是传宗接代。家庭道德不再是所谓的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子女生死及婚嫁不再是父母全权定夺的事情了。现在的家庭道德更多的是:儿啊,别和你爹闹脾气。能做到这点的,已经是家庭的大幸了。更进一步的是,儿女能过好自己的生活,不让父母担心。也就是,儿女能过好自己的家,男的能抗事,女的能抗家。
我的父辈们,包括身边的亲戚叔伯,都把自己子女的成家之事当做自己的任务。总听得他们口中说,谁谁谁几个孩子都已经成家了,没啥负担,日子过得也轻松了。我的父亲也总说:“等你们几个都成家了,我也才敢休息啊。”
每到过年时,适婚的年轻人最头疼的莫过于被家里人问及男女朋友之事。父母苦口婆心,儿女则含糊其辞。其实抛去结婚成本以及瞧不上眼,儿女也是很希望找到自己的另一半,组建自己的家庭的。通常是,天时地利人和,儿女成家,父母喜极而泣;更多的是不巧:今年这婚又结不成!父母之所愿,说到根本,是希望儿女能有人照顾。反过来,离开了父母的子女,也希望找个人来照顾自己。
巧了的话,牛郎织女来配对,父亲母亲来祝贺,成一家之好,结一世情缘。女方,父母挥泪而送;男方,父母把钱来送。成亲真是劳苦功高,牵扯不少,双方家庭没一个是轻松的。
成了婚,就有了家;有了家,才有了自己的家和父母的家之分。小家变两家,两家又变大家。如此,这个“大家”又该如何相濡以沫,互敬如宾,其乐融融,家和万事兴呢。
不管这个大家如何,作为子女的,都别叫自己的父母受了冷落。男方女方,亦同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请不要看低了自己的女儿;有了媳妇忘了娘,请不要小看了自己的儿子。
5父母之愿,儿女之志乎?
辗转在亿万父母心中的小念头:望子成龙、望女成凤。人生不顺遂,十有八九,能言者不过二三。小时候,基本人人都架笔写过“我的梦想”这篇恢弘壮阔的作文。随着年岁的增长,发现世界或者说人生并没有那么波澜与绚丽后,反而梦想不断的被刷新,甚至可以说是层出不穷。条条大路通向新梦想,可人生往往是,走着走着,发现自己走过的路径,连接起来竟是羊肠小道。人的缺憾总是装塞着不同的未竟的事业。
好了,父辈,大概也只是当时惘然罢了,如若他们能把自己的经验分享给自己的后辈,子女成功的几率将大增。因此,旧事新人耳。越来越多的父母把自己的意愿要么直接要么间接的加诸在孩子身上。很简单的一个道理:不管一个人求学阶段是多么的贪玩恶学,他总是会希望自己的子女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教育产业之所以成为朝阳产业并且潜力巨大,可不仅仅教育着学生,同样是父母的教育。只是一个出钱一个出力罢了。不能让子女输在起跑线上,不如说是,不能让我的子女输在起跑线上。中国的文化大多来源于家族文化:光宗耀祖,承袭父业。父母的声望越来越多的寄托在子女身上。古有孟母三迁,今有异乡陪读。古有状元及第敲锣打鼓,今有一本上线大摆筵席。
然而事实上,父母的期盼与子女的追求,大多是不匹配的。不仅是时代变了,更重要的是时代的精神也已经变了。要一个有自我追求的年轻小伙子在办公室看报喝茶,于他是非常痛苦的。那些匹配的,说明要么父子价值观高度相似,要么子女还没形成自己的价值观。
父母认为好的,是好的,给子女,确未必。子女认为对的,是对的,给父母,难苟同。天下父母之愿,不过是子女好。可好与不好,只有子女自己明晰。正如一句流行语:道理听了那么多,却还过不好我的一生。其问题在于没有听或没有形成自己的道理。
6孤独,人之本也
人之所以孤独,大抵是因为头上只有一颗脑袋吧,这是人之为人,最根本的东西,也是最根本的状态。事实上,没有一件事情是别人替我们完成的。小孩子的啼哭,吸吮,长大,变得聪明,都是她自己完成的,外界的一切,包括自己的父母都是其完成一项活动所必须的环境而已。
当你为爱情、友情、人情感到孤独而自我生怜的时候,父亲又在体会着怎样的孤独呢?对于孤独的父亲形象,朱自清的《背影》可谓刻画的生动恫人。
这不禁让我想起我的父亲。
前几日,父亲比往常足足早了一个钟头回家,我很诧异,父亲说是回来盘饺子馅,晚上吃饺子。我回了一句:“哦。”然后佯装很自然的样子回到自己的房间,其实心里已经有些乱了:回家这么多天了,什么家务活都没干过,天天都是老子伺候小子,这怎么行?继而心里更乱了:我要不要去帮帮忙?帮着剁肉馅也行啊?或者一会出去和父亲包饺子?实在不行出去擀饺子皮吧?哎,算了吧,两个大男人坐一块包饺子,多别扭啊。
点一支烟
五分钟过后,我就忘了这茬了,看起了综艺。
又过了一会,从厨房传来阵阵刀砍在案板上的声音:dundundun。那是父亲在剁饺子馅,就是不知道是羊肉的还是大肉的。
大概一个小时后,综艺也看完了,起身准备去厕所撒泡尿。进厕所前,朝客厅瞥了一眼。父亲包饺子时的神态很祥和,其实我也看不出什么神态,祥和是给我的感觉:他半低着头,眼睛盯着手里塞满肉馅的白面皮,左右手往里一挤压,一个饺子便成型了,为了防止露馅,父亲用大拇指和食指把饺子的两侧又捏了捏,继而放在手心上,用眉目细看后,便将一个刚成型的饺子有序的放在案板上,排列整齐。从我的角度看,饺子已经铺满了案板,这不过短短一小时的功夫,连陷带包的,可真够利索。看得我,确实有些饿了,就是不知道是羊肉的还是大肉的。
又过了大约二十分钟,父亲叫我去吃饭,我才知道是我喜爱吃的羊肉萝卜陷的。不过这时候,我已经不知道父亲在一个多小时的时间里,都想了些什么。
或许,那一个多小时,就是孤独。
7父母的健康,是儿女的大幸
子欲养而亲不待,这是敲在年轻人脑袋上的一把警尺,也是敲在老年人额头上的一把戒尺。这句话既是说让我们常回家看看,也是说,父母的健康你得看在眼里,而不是把父母的健康交给医生。等到父母的健康由医生来看护的时候,只怕是有些晚了。
我在想,一般而言,我们真正想起父母健康问题的时候,是在怎样的情况下发生。逢年过节的送过去一些营养品?带父母去做体检保留病历?让父母生活在身边及时照料?这些都是子女孝心的体现,是的,我们很关心他们的健康。但这足够?
人不会因健康而更加快乐,只会因快乐而变得更加健康。因此,父母的健康,需要的是身心的观察。儿女到底能给父母带来怎样的快乐,父母怎样才会变得快乐?和他们沟通一下吧,把他们的话套出来。如果喜爱打牌,陪他们玩玩;如果喜爱旅游,带他们玩玩;如果喜爱孙子,带他们见见,如果只是希望你好,那你就多把自己的开心事说说。如果如果,请尊重他们的那些如果。
小时候,要得一块糖,是父母的成人之美。父母老了,想吃团圆饭,是儿女的成人之美。
下次回家时,看看家里抽屉里面都放置着哪些药,遇到些不认识的药名,就顺手百度一下吧。下次回家时,观察一下父母的一天都有没有一些乐趣的事情可做,观察一下他们的一日三餐,是不是还在吃着隔夜饭。
8你对自己父母的情商够么
在外面,人前人后的,各种人情通达,逢源左右;在家呢?
在外面,人情世故的,各种明争暗夺,暗藏心机;在家呢?
韩寒在《我所理解的生活》里面提到,幸福就是打开家门的钥匙。也就是说,在家庭环境中一个人的幸福感应该是很高的。幸福的状态应该是最自然的状态,最自由的状态。像是打喷嚏时都会习惯性的仰一下脸,是一种本真的觉察与体悟。
可现在不少年轻人,依旧把家庭当做自己的避风港,风浪大的时候,就去父母那里暖一暖;当外面的风浪停歇了,自己便又化身避风港里的旋风。没有一个地方,能比家,更能轻触你的疼痛,也没有一个地方,能比家,更能让你肆无忌惮。
作为子女,又怎么能一直把自己看成是受照顾的王子与公主。什么时候,才可以披甲挂帅,为了自己的祖父辈,而奋勇沙场呢。父女对于子女的恩德,子女不光是点头说一句感恩,更多的是还恩。礼尚往来放在家庭关系中可能有些生硬,但生硬的东西都做不得,柔软又将置于何地。这生硬的根本就在于,爹娘再亲,子女再孝廉,也是彼此的个体,也只是彼此的关系。不能正视自己与他人的差别,不能正视自己与他人的关系,又如何让自己与身边的环境自然起来。自然,可以说是天道,天道就是心理。若是想要心安理得,便要如佛教所言:身是菩提树,心是明镜台。
退一步,去观察观察你的那个家吧,或许你会有新的认识。
9家庭情缘,比天大
所见所闻所感,皆是当下的认知。我们没有下辈子,下辈子我也再做不了父母的儿子。
心灵鸡汤的妙用在于能够让人感知快乐,所以尽管鸡汤被妖魔化成了狗血,我还是愿意喝的。因为最早的“鸡汤”就是父母熬给我们的,也成为了我们人生中最坚实的不二。这“鸡汤”使我们拥有人的身体,人的体魄,人的情怀。就是这些,让我们的人生之路得以走下去,得以发展。说父母是你的第一缕阳光,家庭是你的第一抔土壤,一点不为过。
但这一切也都是巧合,但这巧合便是最大的缘分,同样也是系的最紧的缘分。人步入社会后,会发现:曾经的那些人,不过是记忆里的那个人;曾经的那些事,在现实中却再也难以重逢;曾经的那些情,浮云已过沧海难为。只有父子情缘可以联结着一个人的一生:我来了,你们迎我入门,彼此却再也走不出去,直到死亡,那分隔着我们的思念。于是,渐渐明白了,这一巧合就是一辈子了。
相信大多数人,都做过一个测试:请将“家庭、事业、友情、爱情”按重要程度排序。其实这根本没有完美的答案,因为此时的答案,不过是此时的心里映射,此时的映射又怎么能映射出一个人的一生。有一些时刻,亲在不远游;有一些时刻,图鸿鹄之志,有一些时刻,醉笑三千场;有一些时刻,求比翼双飞。无论此时的你,在追求些什么,不要忘记家庭这块基石给予你的力量。
要说一个人身上有影子,那便是在父母照射下的投影。
10我有一个家
是的,我有一个家。
爸爸,妈妈,哥哥,弟弟,妹妹。
是的,我有一个家。
饺子,面条,米饭,菜肴,酒水。
是的,家里一个我。
平心,顺气,梦想,未来,正道。
是的,家里一个我。
牵挂,陪伴、成长,感恩,惜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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