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集说到黑蛋娘乘吃饭的时候,催素敏赶紧生孩子。素敏心里有点难过。
那锅都烧成这样了,现在怎么办?远涛爹提起水桶,边走边说,我先去他二哥家借点。小爱从外边进来了,婆我饿的很,啥时候吃饭啊!你饿,你就知道吃,跟你妈一样,饿死鬼转世的吗?你没看到缸里一口水都没有了,用什么做饭,一点用都没用,白养了你这么几年,一桶水都得不来。小爱吓的哇一声大哭起来,老太婆更生气了,拿起一根柴火棍,顺腿就是一棍,你在哭我一棍打死你,小爱不敢大声的哭了,靠着墙根慢慢的溜出了厨房门,跑出院门,溜到邻居家门口,也不敢进去,就在门外边看着,二哥媳妇看到了,说小爱,你来,我们的饭熟了,你吃上一碗。
二哥家的老三跟小爱差不多大,老三热情的说小爱快吃,我妈做的饭好吃,小爱用筷子扒着面条,一会儿就吃完了一小碗,也没回家就跟二哥家的老三在那里玩。老二媳妇说,小爱,你今晚也别回了,前几天在我家睡的挺好的,小爱一边拿着弹珠跟老三玩,一边说嗯二婶子我喜欢在你家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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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婆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用借来的水烧了点汤,扯破嗓子叫着小爱回家吃饭,二哥媳妇听到了,就回了句小爱在我们家吃过了。远涛娘两只手黑呼呼的,脸上也沾了不少灰,跟唱大戏一样是个大花脸,用嘴吸着喝着汤。远涛爹坐在客房的椅子上也端着碗在喝汤,远涛娘开口说话了,他爹,你说要是素敏在家的话,这些活都干的井井有条的,我现在年纪大了不中用了,都忙不过来,猪的食还没和,鸡还没给食,院子也没扫,一会儿还要洗锅,缸里水也没了。
远涛爹把嘴里的汤咽了下去说,要不是你总看素敏不顺眼,那这些活肯定有人干,要是咱儿子回来,唉,再看看小爱没爹没妈的,成天连口饭也吃不上,你说这都是什么事?你这个老不死的,远涛娘突然发飚了,当初我说要把素敏卖,找个人家,你也是愿意的,而且人也是你找来的,现在反倒成我的不是了,你早干什么去了?那会儿怎么不拦着我。远涛爹一句话没有说,喝完了汤,把碗放到厨房,坐在院子里的小凳子上,抽着汗烟。
远涛娘,在厨房里摸索着洗了碗,然后又把洗锅水倒到一只桶里,在里面加了点猪食,一摇一晃的歇了好几歇才把猪食倒到猪槽里,然后又摸着黑回来,把鸡一只一只从院子里的豆角架下抓起来,抱到院门外的鸡窝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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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过的很快,转眼素敏来到黑蛋家都40天的光景,可素敏还没有下地干过一回活,只是家里或者场上,干点细碎的轻活,素敏以前干活都是满山遍野的跑,成天在家待着她觉得有点憋的慌。就问黑蛋你们成天挺忙的,为什么干活的时候不带上我。黑蛋也没有说话。
有天中午吃完饭,素敏闲的难受,就在场那边的菜地里锄草,黑蛋娘带着点东西从院门出来,从场边的路上下去了。哟,黑蛋娘,大中午的你这是上哪呀?我做了点酸菜给老二拿点去。黑蛋娘,你三媳妇子迎进门都40天了,怎么没见下地干活呀,还怕把新媳妇子累着了吗?他三婆呀!我黑蛋命苦,找了个有孩子的,男人几年没回家,这万一出去,到那边东村领着孩子跑了,我岂不是人财两空吗?他三婆,不瞒你说,我是想等些时日,等怀上娃了,生个一男半女的,人就踏实下来了,到时候爱去那就去那呗。那这进门也40多天了,有了吗?黑蛋娘说,哎还没影呢,我一天天着急的哟,头发都愁白了。那你得让孩子抓点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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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敏锄着草,黑蛋娘的话,一句没落的都听见了,她心头又一阵难过,眼泪就流下来了,想起以前死去的女儿,也想起小爱,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能不能吃饱?能不能穿暖?远涛娘有没有打她?那孩子还太小经不起打啊。她好想回去看看小爱,给她点吃的,买两件衣裳,可听黑蛋娘的意思,不让出去,远涛娘也不准她回去看孩子。想到这里,吧嗒吧嗒的掉着眼泪。
这时候黑蛋过来了,素敏你在这干什么?我说到处寻你寻不见,原来在菜园子里呀,你怎么哭了,素敏抹着眼泪,没没。黑蛋伸手去拉素敏,你来,我给你看样好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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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敏跟着去了,一进屋,就看到在炕上放着一件蓝粉色的衬衣和一条灰色的裤子。你看看喜欢吗?这是今日个我上街的时候给你买的,素敏被这突如其来的惊喜吓呆了,站在那里没有动,黑蛋说过去看看喜不喜欢呀?素敏拿在手里轻轻的摸着,心里好温暖。黑蛋接着说,我还买了一袋子糖,给小爱送去了,孩子挺精神的,她婆带的不错,现在也挺懂事的,素敏眼泪又掉下来了,不过这次是因为感激。黑蛋用粗糙的大手把素敏的眼泪擦干了,孩子好着呢,你不用担心,等活闲下来,我在给孩子拿点吃的过去,素敏发自内心的笑了,她终于感受到一点人世间的温暖,感受到了人与人之前的温情,以后的日子里素敏不管干什么心情都很好,不管是菜地里锄草,还是在扫院子,总觉得太阳是温暖的,天比之前更蓝了,从屋里屋外飞来飞去叽叽喳喳的麻雀也没那么讨厌了。
那天阴天,细蒙蒙的雨丝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倾泄下来,去地里干农活肯定是去不了的,男的都呆在屋檐下修农具,女的都手里拿着针线活三三两两坐在一起拉拉家常,黑蛋戴着破草帽,身上披了一件烂皮袄手里拄着铁掀,全身湿乎乎的回来了。素敏跟过来闲转的媳妇子在炕头上坐着做针线。一进门,素敏就说,你这是去那了,下这大的雨,我去东村给孩子拿了吃的。素敏会心的笑了,转眼就对旁边的媳妇子说,我们家黑蛋真是会疼人,不仅对我好,还对我我家孩子也那么好。媳妇子停下手中的活,说,三嫂子,你这话可算说对了,我三哥在我们村,那可是数一数二的好,看到别人家有点啥事,他都是第一个站出来帮忙呢,还别说你的事了,是吧,三哥。黑蛋一边拧着裤子上的水,一边嘿嘿的笑了。停了一会儿说素敏,小爱那孩子现在挺懂事的,还拉着我说,你上次给我糖我还没吃完。还问问我,我妈啥时候回来?素敏心头一阵难过,孩子能吃上饭不?有没有挨打。能放心吧,远涛娘说大部分时间都在他二婶子家,吃饭有时候也在二婶子家,他二婶子对小爱关心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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