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07-29

端午节气，街边小摊贩摆着新鲜的艾草，扎成一束一束的。买菜回家的路人手里，偶尔有人提着一束。

路过邻里，门边也挂着艾草。那些传统而又寓意深远的美好仪式，都将慢慢消失在岁月长河。

也许有一天，我们终将对任何日子麻木不仁。霜瓷给我们寄来一箱大粽子，一个够我吃两餐了。君姐她们都让我代吃，是真不嫌我这稳涨不跌的体重。

雯雯说，想休假去别人呆腻了的地方扎几天，去哪都行。

我也想带陈宝宝一起去，得琢磨着怎么让陈先生同意。雯雯笑，打什么报告，直接去。先斩后奏，主意是不错，不过陈宝宝七月排了画画和一对一补课，得八月才可以。去哪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与谁一起去。和欢喜的人一起，哪里都是良辰美景。和不欢喜的人一起，世间美景的都不过是虚设了。沾了小岁禾的光，被塞了三四支阿尔卑斯棒棒糖，甜腻得发晕，还是都吃了下去，真是十分怀念的味道。已经不太能接受甜食，哪像年轻时，包里哪天不是一大把阿尔卑斯糖。不论生活是否糟糕，也要拿糖哄着。

六月是毕业季，毕业了，就去奔赴山海，好像是很好的仪式感。我的毕业季记忆稀薄，小学毕业，每个同学拿点食材，去班主任家里搭伙聚餐。初中毕业，记得哭了一夜，然后跟着哥哥南下。后04年重回校园，混了个护校毕业，旁观一群小姑娘喝得东倒西歪的毕业宴，与我毫无干系。没有回忆上心头，多么苍白的青春。关于校园的记忆，就像偶有星光的漫漫长夜，贫乏，卑微，孤独，自闭，痛苦，压抑。回了趟乡里，有几户窗前插了艾草，邻里没几人在，冷冷清清，老一辈逝去，晚一辈进城，野草漫漫，淹没了山林田地，昔日的村庄正在慢慢消失。那些在老屋弄堂里聊天的老人音容犹在，老屋只剩下一点断壁残垣和新建后的陌生，旧时的记忆越来越稀薄，应该用不了多久，也只剩下荒芜了吧。

故乡的山水，笼在绵密的烟雨里，乡村的夏日，似乎比城市里更清透。坐在门前听雨发呆，看远山近景，偷得半日安闲。回想这几个月，诸多不顺，也觉得像做梦一般，整日浑浑噩噩。看着差不多该过去了，又似随时可能噩梦般再来一遍。每日里，都觉十分倦怠，身心疲惫，沉默少言，医生说是身体出的毛病，我却觉得是心里少了欲恋。像是灵魂披着这皮囊在行走，身体如何动荡，都能活跃在这人间。可灵魂若太纤薄了，就有些承载不动身体的重量。心里压着一桩沉重悲凉的心事，和陈先生说起，听他拿着这样主意那样主意，忽而就心灰意冷。一直讨厌自己喋喋不休的样子。沉默，是最有安全感的防御。如果一定要有一个途径或出口，不如交给文字，通往自己。

无事即安。别来无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