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如其人,如果一个人高高在上,仙气十足的,多么另人讨厌。
高中时学朱自清的《荷塘月色》,整篇课文都能背诵,文字有一种韵律美,读起来沉浸其中,简直是一种享受。到现在只记得一句“妻在屋里拍着润儿,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只这一句,朦胧唯美的意境便温暖起来,增添了一丝烟火气,生活的画面感跃然纸上。
分享一篇文章,题材虽小,却有意趣,有生活。
故乡的云
茶母子
李广宁
离开家乡固镇,到今年已经整整四十年了。
记得过去北方人都不太会喝茶。既不懂得茶叶的好孬,也不知该如何品茶。当然了,这应归咎于当时的贫穷,饭都吃不饱,谁还会去品茶?更别说花钱买好茶了。
但人们也偶有喝茶的时候。
那时的固镇虽说已是县城,可是规模并不大。南头的老街还在逢集,按农历算,10天4个集。逢三逢八为大集,逢五逢十为小集。每到逢集的时候,四邻八乡的人就会赶过来,名曰赶集。人们有买有卖,生意甚是兴隆。集市上买卖的多为农副产品,日用品,也有农具,牲畜等。物品多按品种分地段卖,农具归农具,杂货归杂货,鱼归鱼市,牛归牛市。
天热的时候骄阳似火,人们赶集不免口渴,便催生出卖茶的生意来。那时固镇人在逢集时卖茶,店家就在街边放一张八仙桌,周围摆几只条凳。桌上放一只大茶桶装着温开水,旁边摆一摞粗瓷大碗。另外还必然有一只提梁壶,或为景德镇窑的瓷壶,或为宜兴窑的紫砂壶,里面装的是泡着茶叶的浓茶水。
喝茶的人坐到桌旁,店主便抓起大碗在茶桶里舀出一碗温白开水,再拎起茶壶倒出一股浓茶汁冲入碗中,于是那酱红色的茶汁便将碗中的白开水染成酱黄色,这便是固镇人心目中的茶水了。那茶壶中的茶汁,固镇人叫它"茶母",又因固镇话中称某物件总喜欢加一个"子"字,故称为"茶母子“,意为勾兑用的母液也。当时泡这种母液的茶叶都是很老很差的夏茶,泡起来容易浓汤汁,勾兑起来上颜色也快。喝茶人端起大碗一饮而尽,口不渴了,暑气也消了,那叫个爽!起身抹抹咀,从口袋里摸出两枚硬币往桌上一丢:走人。一碗茶水仅需花2分钱!
我生也晚。虽然去过北京多次,却没赶上去前门喝大碗茶。但我估计早年的北京前门大碗茶应该跟这也差不离吧。
1978年恢复高考我考到厦门大学去上学,福建是产名茶的大省,厦门又是喝功夫茶的核心地区,于是渐渐地学会了喝茶,品茶。记得常常是星期日的下午,约三二好友,去校门外的南普陀寺,泡一壶铁观音,来两盒厦门蜜饯,坐在山坡的石凳上边品茶边欣赏夕阳下的蓝色大海湾,是何等的惬意。当品茶的时候,就会想起家乡的"茶母子",会自顾自地暗笑。
前几天应邀又去福建武夷山区遛了一趟。朋友拿来一些小袋极品大紅袍茶叶供我们在宾馆里品饮。昨天回来临离开宾馆房间时,将没用完的半小袋茶叶倒入旅行茶杯中,本拟在车上享用。谁知高铁疾迅,两个多小时不知不觉就回到合肥,竟忘了冲泡。今天收拾行囊才想起来,于是将旅行杯取出放在沙发前的茶台上。又想起了家乡的"茶母子"。索性烧一壶水,再取一个白瓷茶杯。先将开水倒入旅行杯中捂一回儿,再倒半杯白开水在茶杯里,然后再从旅行杯中倒茶汁入茶杯中,一杯金黄色的香液便生成了。"什么茶?这么香!“老婆鼻子尖,立刻围坐过来,当她看到茶台上的情景时,不禁脱口而出:"茶母子“!
2018.04.20於淝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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