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的故事4

6月12日  周二

    昨晚上父亲睡眠质量很好，不断的说梦话。早上6点半就要下床，我很生气。给他反复说下床要叫我，但每次都会忘了。今天好像有点好转，右眼稍微睁大了一点。

        下床后自己开始走动，要求刷牙。我准备好后他自己开始刷牙。

    早饭吃了两个番瓜包子，喝了一些小米粥，吃了一根香蕉。看起来饭量在逐渐恢复。

      几天以来，他都处于便秘状况，今天早上顺利通便，他顿感轻松。

      我给他下达了指令，像小学生一样联系读字。让他年药名、念数字，主要是联系发声。他也知道这个重要，很自觉的反复练习，有的字已经说的较为清晰。

        晚上睡觉中不时的说梦话，一直都喊文波文波，其他的听不清楚。早上坐在床上要纸笔，歪歪扭扭写了四个字毕业典礼。今天是文波的毕业典礼，兄嫂已经参加去了。他仍然很挂念，对孙子的爱无限流露。

      10点钟开始输液了。他静静地躺着。我望着他，想想父亲的事情。没有多大的事情很深刻，但他一生正直、善良、不争、懂得吃亏。母亲离开我们后，我一直在外婆家寄养。外婆就母亲一个女儿。在86年从她家搬到我们家，操持家务照料我们全家，父亲也腾出时间外出搞些副业。家境直到我考学上班之后逐渐改善。父亲也因子女的发展向好更加有了生气，精神越来越好。

        外婆在侄子姚博贵出生后年岁已高，逐渐患病多了起来。到了2001年的时候，外婆的病越发严重，她的病估计是结肠癌。大便困难，为了不让外婆出门上厕所，父亲想了很多办法，在卧室里做了一个土坐便器，让外婆使用。土坐便器的设置极大地方便了外婆。外婆在我跟前不时的夸赞父亲。到了当年冬季，外婆病重身边已经不能离人，父亲承担起儿子的责任，在外婆炕头旁支了一张床，昼夜住在了外婆身边。每天伺候外婆，同外婆说话，及时把便盆及时清理，不嫌不烦。外婆在离世前的一天对他说，姚渊江，我没有儿子，你天天伺候我，我把你值住了，你就是我的儿子。这一句话是外婆对父亲的最大褒奖，也是最大肯定。

    写到这里时我已经满眼模糊，禁不住留下了对父亲更尊敬的泪水。外婆一生爱我，但到最后靠的住的是女婿。在农村这种女婿赡养岳父母的人很多，但我想很少有人做到像父亲一样。多年的共同生活，父亲已经成功转换了角色。从一个女婿到好的女婿到好的儿子，这是最成功的。外婆一生为我们家付出很多，父亲对外婆的病中守护，尽心尽力，他对自我也很满意。给我讲外婆对他的赞扬，我深深感觉到他无愧于心的自豪。

      因为这一点，我在生活中也尽量像父亲学习，做个好女婿。

    在病房里的时间，很安静。单位也几乎没有人会找我。我才有时间想想这些往事。

    晚上我陪父亲，输过液后。我再次给他打来了一盆热水烫脚。他缺嫌太烫，要我加些凉水。我反复给他讲热水烫脚的好处，他逐渐听进了，慢慢开始。我坐在他身边，看着他泡脚。我忽然产生一种莫名悲哀。父亲的脚也许就是在这几天里是最干净的。他永远想不到，我也永远想不到会是这种情况。

      今天开始给父亲增加了一项任务。就是练习发声，我要求他每天数数字，大声说出来。他很认真地对待发声，有些害羞。但我不断鼓励，给他做指导，我出门后他自己在不断练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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