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鲜感过后的生活是平淡、是争吵、是在他与其她女生聊天时的醋意大发,是他不回消失时的失落与无奈,是在面对独自一人时想念他的强烈情绪,还是很多经常因为一些细微的感觉而产生的分歧……
覃如雪又在给凌盛发消息:“你在干嘛?”
这句话是她常常想念凌盛而编辑出去的话,她休息时总在想,凌盛什么时候下班,此刻又在干些什么,有没有和其她女生过度聊天而发生一些什么亲密行为,她开始想象,开始在脑海中构建一场属于自己的生活情景剧,恋爱中的女生实在太需要关心,来自对方的关心,喜欢的人的嘘寒问暖,那也会让她的心情如彩虹一般晴朗明亮。
“在学习。”
他发过来三个字,覃如雪都快忘了,六月份要进行医师资格考试,凌盛除了上班,一半的时间都在复习考试的事,又怎么会腾出时间来陪她呢,想到这儿,她不禁哑然失笑,责怪起自己的莽撞来,她今天休息在家,陪她的只有几只鸡还有一只爱睡懒觉的狗,差点把覃如雪的爸忘了,自妈妈过世后,她很少与爸爸说话,一天不超过三句,六十几岁的男人除了出去和别的女人玩之外,回来就是躺在床上玩手机,整天穿着一些花里胡哨的衣服拍短视频在抖音上传,在手机上建了一个群,里面有三十几人,当了群主,一些村里的大叔遇到覃如雪便调侃:“你爸现在整天只知道去玩,给你找新的妈了!”
“随他去吧,这些我管不了了。”
覃如雪满脸无奈,只得笑着与邻居打趣,光膀子去村头溜达的李叔离去后,覃如雪开始喂鸡,她家有七八只是新来的鸡,还不识路,不过覃如雪一叫它们便自觉走过来了,这一点倒不用太过操心,她摸摸小鸡又摸摸小狗,放松了不少,屯里的年轻人大都去外边大城市进厂打工,到过年时才回到家待上几天,如此往复循环,直至能够赚到钱买房娶妻生子,才开始新一轮的打工之路,所以每次覃如雪回屯里时四周总是静悄悄的,只有蝉鸣和鸡叫,偶尔还有几声鸟叫,仅此而已,覃如雪煮了饭炒好菜便想去屯里头逛一逛,小时候去游泳的水利依旧水涨满池,幽绿混浊,水流平缓,那时夏季不上学总能叫上一群小伙伴到水利边游泳,脱了衣服一头扎进水里游来游去,玩够了再偷偷摸摸穿好衣服回家,也不敢告诉父母自己去了哪里,心虚的朝妈妈问了一句不相关的话题:“妈,饭煮好了吗?”
“你爸出去干活了,回来自己煮饭。”
重走而时小时候的路,覃如雪现在觉得很无聊,不玩手机,除了去玩还是在一个小小的泥塘里互扔泥巴,东躲西藏,最后累了回家,春去秋来,还是挡不住脸上笑嘻嘻的模样,覃如雪走回家,想到凌盛于是又发了一条消息给他:“你在干嘛?”
凌盛说:“在干活。”
几天之前,凌盛下班后不知道在干什么,无论覃如雪怎么问他,总是已读不回,从那次喝酒事件之后,覃如雪再也不问了,怕问出个让人难过的回答,她十分焦虑,去药房拿了一颗谷维素来吃,这才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这几天高强度的工作让她身心疲惫,身体和心理都出现了问题,她需要休息,放空自己,尽量不处于焦虑状态,无论看到什么经历什么都不要想太深,接受现实,调整自己的心态,相比于爱情,自己的健康才是最重要的。
只要凌盛不回自己,通常是和别人在做什么事,或者,懒得回答,也不太想管太多琐碎的事,正如他现在的生活,平淡又惬意。
凌盛说:“昨晚出诊,有个闹自杀的,去到之后县医院也到了。”
“哦,你昨晚出诊啊!”
“嗯。”
饭桌上,凌盛忽然主动与她聊天,他这是哪来的积极性,还是因为昨晚她和他说的一句话:“我会每天都很想你的。”
凌盛不喜欢戴,事后总让她吃药,覃如雪说:“吃药很难受,你能不能戴?”
凌盛听进去了,在后来的生活中他拿了套备着,下班,他在打球,会打排球,在众多同事的表现中十分抢眼,以至于很多人都喜欢和他相处,一场排球赛下来都不知道收获多少迷妹,有时三个小时有时两个小时便结束了体育活动,凌盛说要去跑步,一跑就是10公里来回往返路程,衣服被汗水浸透,他躺在床上玩了十分钟手机,之后开始洗澡、炒菜,最后复习,按一贯的流程,他总是这样。
覃如雪一向有写日记的习惯,从大学开始,她用手机里的备忘录记下自己生活的点点滴滴,直到现在,她一直用文字记录与凌盛的经历,生活日常,让这段回忆成为她生活的珍贵的存在。
“今天凌盛炒了西兰菜炒肉,我说他炒的菜好吃,他好像很开心。”
覃如雪在日记中写下这么一句话。她每天最期待的一件事,与凌盛见面,一见到他整个人都放松下来,即便工作再劳累,也会让她烦躁的心平复下来,她把手机放在宿舍充电,自己去外边又走了一圈,满脑子都是凌盛,看路边人来人往,看警察叔叔下班后独自散步得样子,没遇到凌盛的覃如雪脑海里总想着一个人,之前帮扶过她家的叔叔,姓刘,不过现在很少见到他了,也没有女朋友,从高三开始,覃如雪就一直与他保持联系,虽说他比她大了十几岁,可覃如雪一点都不想叫他叔叔,叫他名字也同样适合,小刘长得不错,很白,很好看,最近见到他的一次就是去成人高考的时候,那时覃如雪告诉小刘她去他的城市考试,离他越近覃如雪便多一分亲切,当车子停在她所住的民宿时,她卸下行李把东西放到房间里然后出去找了个粉店吃饭,覃如雪和他说:“我准考证没打印,明天进不了考场了。”
“准考证发给我,帮你打印,吃饭的地址发过来。”
她已经三年没见到他了,看着他发过来的消息,吃粉的手不禁有些颤抖,激动又紧张,连吃粉的速度也慢了一些。
他真的来了吗?
“滚出来。”
覃如雪回头,一位穿着黑上衣黑裤子的男人坐在电车上等她,她跑出来,紧张的和他对话:“我粉还没吃完,我铅笔没买,明天不知道怎么考试?”
“自己的事自己解决。”
对方的回答很高冷,说完开着电车回家了,覃如雪一个人在路边徘徊了很久,决定一直往前走,走到一家卖文具的小卖部旁边买橡皮擦和铅笔,老板一家说的土话,覃如雪大概能听懂一些,原来她们也会说土话,覃如雪还以为市里的都是说的普通话,和老板聊了几句后她走到旅舍内自己的暂住的房间,双人床,很小,一整个晚上,她翻来覆去睡不着,觉得时间过得好漫长,除了认识小刘之外,自己谁都不认识,除了考试要出去走走之外,其余时间待在房间内也是极其无聊的一件事,她才待了两天就想回家,想和小刘一起出去玩,覃如雪发了很多消息给他,小刘还是没有任何回应,她也静下心来自己看书想,第二天跟随人群一起走到考场,考完试,她坐上小刘的车回去,他的话很多,东拉西扯能说上一个小时,也不知道他说的话是不是真的,一会儿说自己英语不好,又说自己复习了考个六十分稳过,覃如雪听了还是一脸疑问,这时的他显得一点都不可靠,但在这个陌生的城市之中也只有他能够成为自己的依靠,这时覃如雪想到了凌盛,他也去考试了,不过她对他的了解也仅限于同事之间的相处,临走时小刘送了她一个手电筒,他说:“你不是说怕色狼,晚上走夜路,现在送你一个,以后晚上自己走,别发消息给我了。”
“你现在打开看一下。”
覃如雪扭扭捏捏打开一个绿色的盒子,里头装着一个绿色的手电筒,盒子封面写着:“新疆某部队赠”,覃如雪也不清楚这个手电筒有什么意义,回来后与那位小刘再没有了任何交集,在车上,小刘告诉她:“给你十年时间,赚钱之后建房子,该结婚结婚生孩子生孩子,不要想我,没用。”
经过一个小时的车程,覃如雪回到县里,她先去了附近的超市买东西,东逛西逛脑子总想着小刘之前和她说的那句话,回到科室又重新收拾好心情上班,她终于与凌盛迎来了第一个夜班,有时聊得上一两句,有时一整夜都没什么话题,他只是在玩手机,或者来了病人看病,然后一整晚就这么过去了,第二天也照常来到科室上班,他在最好的年纪经历了大风大浪,归来时一身荣誉,现在哪都不想去,而她呢,才二十几岁,自工作后哪也没去,不是在家就是在上班,一刻也没停歇,所看到的世界也就只有那么一点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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