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周末,清闲下来的阮天星吃过晚饭,站在阳台,仰望着天空。忽然在天边出现了一道红霞,红霞的范围慢慢地扩大,一秒、两秒·····顿时,红霞染红了西边的天空。
润实学校的阮校长欣赏完了红霞,就坐在躺椅上浏览手机上的信息,无意中发现老东家——江北小学的公众号里,留意到一则“市城区中小综合实践活动学科教师基本功比赛在锦兴小学圆满落下帷幕,祝贺江北学校的刘美云荣获一等奖。”
看到这个年轻的比赛选手获奖了,阮天星不由自主地想起了三十年前自己师范刚毕业时的事。
那年阮天星师范毕业后回到了家中,正当家人沉浸在他被保送到市外的一所大学时,却传来了一个坏消息:他的保送名额被同村的另一个女同学顶替了,因为她家有硬关系。但没多久,这个女同学最后被大学退档了,理由是学习成绩不好。妹妹阮丽云高兴地嚷嚷:“总算为我们家出了一口气!”
爸爸也在一旁安慰鼓励:“以你的学识,只要你好好干,就一定会有出人头地的一天!”
八月底,一直闷闷不乐但埋头看书的阮天星接受了没大学上的事实,服从了县教育局的安排,背着行囊到了树木茂盛的黑山。在山脚的村子,阮天星问了路过的村民,才知道去小学还要爬五六公里的山路。
当阮天星气喘喘吁吁地来到所谓的小学,呈现在眼前的是杂草丛生的操场和和两排破烂不堪的土砖房。草约有半人高,课室的门是坏的,破破烂烂的窗户只剩下几根窗棱,燥热的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牛粪的味道。尽管来之前已被告知教室是几间由牛栏改建,阮天星还是吃了一惊。
缓过神的阮天星只得暗自鼓劲:既来之,就安之吧!命运待我如此,我也只能承受了。
一个五十多岁的,中等个头的老师迎了出来,经交谈得知,是学校的负责人李老师,看着李老师那爬满了弯弯曲曲的皱纹的黑脸,阮天星知道自己身上的担子会很重很重。
开学的前几天,在阮天星和李老师的共同协作下,不但铲除了操场上的杂草,而且修理了缺胳膊少腿的桌椅和窗户,使整个学校焕然一新。
九月一日早晨,鲜红的太阳冉冉升起,染红了天边的云彩。黑山小学正式开学了。早上七点二十分,精神抖擞的阮老师就站在校门口迎接学生的到来。直到八点了,陆陆续续才来了二十六个,各个年级的都有,以四五年级居多。有着一双饱经风霜眼睛的李老师告诉一脸疑惑的天星:“刚开学,这很正常的,再过几天,就会多几个孩子了。”
“好吧,那我再等等!”阮老师无可奈何地说。
两天后只回来了三个孩子,中午放学后,阮天星火急火燎地找到李老师。李老师让他去查阅上学期的学生名单,不一会儿,就查到了是欧家豪。阮天星想到也许是孩子家里有事,再等等吧!
可等到了周六,欧家豪还是没来上学,阮天星按捺不住了,急冲冲地找李老师了孩子家里的情况。可李老师也说不大清楚,阮天星决定周日去家访,了解实际情况。
周日一早,迎着柔和清新的秋风,阮老师哼着歌下山了。根据李老师提供的资料,在热情的村民的指引下,阮天星很快找到了欧家豪家。只见一个高高瘦瘦的男孩正在院子里劈柴,阮天星走过去问:“小朋友,你是欧家豪吗?”
男孩怯怯地说:“是的,阮老师。”
“咦,你怎么知道我是阮老师?”
“别的小朋友告诉我的,说新来的阮老师上课绘声绘色的,我是很想回学校上课,可爸爸说,家里没钱了!”
阮天星摸了摸他的头,说:“既然你自己想上学,那就让我说服你爸爸吧!他什么时候回来呀?”
欧家豪想了想说:“这个时间点,爸爸应该快回来吃早饭了。阮老师,请您到屋里坐一下!”
阮天星拒绝了他的好意,随手拿起大块的木柴,用力地劈了起来。
不一会儿,黑黑瘦瘦的家豪爸爸回来了,得知是阮老师来家访了,激动的他连忙让家豪进屋泡了一杯茶叶茶。
阮天星于是坐下来与家豪爸爸聊起了家常,在交谈中发现,他要等割了稻谷卖了才有钱,就劝他先上孩子上学,到时再交学费也不迟。
阮天星在家豪爸爸的感谢声中离开了,心想:今天还是有点成就感的,因为以后我又多一个学生了。
开学第二周的周一,欧家豪回到了教室上课。此后,十八个四五年级的孩子在阮老师的带领下,开启了新学期的新气象。早读是朗朗的读书声,上课时,孩子们是聚精会神地听阮老师讲课,课间是热烈的打闹声。
李老师经常去巡堂,看到这一变化,心里乐呵呵的,觉得阮老师这个小伙子,不但有干劲,而且教学也有方法,黑山小学有希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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