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尚未完全升起,只在山尖上洒下温柔的亮光,清晨的空气清新,远处的田地里已经有人在劳作,每一阵山风吹来,似乎都带着秋收的味道。
来这里后,日子突然变得清静而平淡,有课的话早出晚归,没课的时候朝九晚五,日复一日。刚开始的忐忑和焦虑似乎已经完全没有了,渐渐的融入到周围的老师群,至少不管遇到谁,都能打招呼甚至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昨天一群人闲聊,有人问起什么时候离开,我竟然莫名的生出一些惆怅滋味来,惊讶于时间过得飞快,一方面觉得人都太多愁善感,我在既定的日期来到这里,也将在固定的日期去往别处,一切都是早就预定好了的轨道,实在没什么难受的;另一方面思绪又飘得很远,我会想到与这些相处几个月的伙伴们分别后,下次是否还能再遇到。我时而想与她们长相忆,时而又觉人情世故烦人心,消极与积极两种情绪总在内心争吵不休。每天朝阳初生的时候,我总是元气满满,觉得万事皆会如意,连带着看周围一切事物都很美好,每当夜晚来临,一天的所有正能量似乎消耗殆尽,心里无数个自己各执一词,将白天的积极向上吞噬干净,只剩颓废。
在学校里,偶尔会觉得自己又回到了学生时代,青春年少,热情洋溢。有早自习和二晚的时候,那种为了学习成绩而披星戴月的日子突然好像又来到眼前,曾经点着蜡烛做题到深夜的感觉历历在目。我上课时常告诉学生要有梦想,要心怀世间美好,加倍努力,只为有朝一日到达心中向往的圣地。并没有因为我只是代课老师就敷衍了事,我无法做到用无所谓的态度去面对一张张充满求知欲的面孔,也无法说服自己在教学上草草应付。我总是尽我所能,给他们讲解我所知道的一切,偶尔也教他们一些人生大道理,即使功过是非都挂着别人的名字,那也无所谓。
孩子们有时调皮捣蛋,有时又单纯可爱,周围的老师们严肃认真,偶尔也开怀畅谈,这里的一切,包括清晨六点半校园里的朗朗书声、饭点时井然有序的食堂,甚至办公室陈旧的电脑和办公用品,都让我心生眷恋。可是我又要时刻提醒自己,下一段行程已经可以着手准备,在这里的种种,零零总总的,都难免要成为过去,一时间难免心中伤感。
或许人总是如此贪婪吧,既想今朝醉,又想万年长,既舍不得告别当下,也舍不得放弃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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