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的美好也好,生活的艰辛也罢,人生的修行就像是一个个轮回。做子女也好,做父母也罢,都是人生必须经历的轮回和因缘。
家里隔壁住了一位九十多岁的老太太,她是被岁月沉淀下来的女子,年轻的时候据说还是挺风光的,哪怕现在也依稀可见当年气韵。她一个人独居,子女应该都在外地长期不回来,她每次碰见邻居都认认真真的微笑示意,因为可能这也是为数不多的与人交流的方式。
昨天母亲节,我顺带给老太太送了一点蛋糕,也不是太刻意,因为自家买多了。老太太很热情地迎我进屋,又想给我倒水,本来我想马上就走的,但看到她期待而又不舍得眼神,就又坐了下来陪她闲聊。说不了太多,老太太的耳朵也不是太好,她只能把一个意思反复念叨了无数次,那就是“真开心有人来看她”。
我也无法得知她的子女到底是出于何处原因居然放的宽心让她一个人独居,也不知道她到底有多少天没跟除了自己以外的别人交流了,才会像轮回到孩童般那么欣喜与人分享她静谧的世界。但是,好在老太太身体硬朗,生活也能自理。可是,精神上的孤独呢,就好比一块有裂痕的树皮,哪怕有再多的雨水来灌溉,她的表面害怕孤傲和寂冷的梗仍旧清晰可见。
生命其实就是一场场轮回的循环,如今的我,穿越青春的沼泽,从为人子女的角色转换成人之父母,角色标签虽然更替但只要父母尚在,我们就还能找寻到来时的路。现在的我们都很难去回头张望,只因我们知道那份可以依靠的爱一直呆在原处,始终如一。
记得在那段最张狂不逊的青春里,我对父母是存在逆反情绪的。因为由于他们疲于生计,对我的关爱和照顾总是比较有限的,而那时的我就以此来下结论,认定父母的疏忽是阻碍亲情的最大杀手。然而,在这样的误解中我也经历了自己的轮回,逐渐变得宽容和通透,也会为曾经自己的顽固而感到不可理喻。但无论如何,我都记得十六岁那个下雨的傍晚,奶奶和妈妈一起在村口目送我出远门,她们甚至因为走的太急都没撑伞,我却没有回头再看她们,但目光的焦灼一直在我的记忆里翻滚,比亲眼目睹过还要深刻。有时候,我会想,为什么当时不回头跟她们挥手道个别吗?
成人世界里,就没有容易两个字。如今也站在中年的我,也就能明白父母当年作为中年人的委屈。近来被调侃坏了的“中年人”,真的很不容易,很多人都是做着勉强维持生计的工作,上有老下有小。年轻时谁都以为自己总有一天呼风唤雨,中年却不得不对惨淡人生甘之如饴。
生命就是场轮回,只是自己的角色在不断变化罢了,平淡、从容、镇静地观察着感受着周围的人和事以及人和事的变迁更替,你所期待的,终将成为你,而你让别人期待的,终究会成为别人追赶的风景。
就像龙应台先生《目送》里描绘的那段父母与子女之间巧妙地关系:“我慢慢地、慢慢地了解到,所谓父女母子一场,只不过意味着,你和他的缘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断地在目送他的背影渐行渐远。你站立在小路的这一端, 看着他逐渐消失在小路转弯的地方,而且,他用背影默默告诉你:不必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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