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住，从今起春天了

记住，从今起春天了

记住，从今起春天了

要在春季走来的第一天

去看你，我记着

如同过去许多季节头一天，许多天头一刻

去看你一样

我一直记着，你踩过脚印的日子

黎明，黄昏，午后，或在深夜

我一直记着

你走过的每个季节。你走过的每道风景

我一直记着，我曾看你的那些日子

你在川蜀。我在台北

我在厦门。你在唐都

还有那个冷冬的清早。今天，今刻

我也会记住

未来那些时日，我将继续记住

只要有你的气息

不说没有你的日子

你时刻就在我前面晃动，耳边呢喃

未曾设想，没你的日子怎样

是不是像

冬天不飘雪花，夜晚隐没星月，珠峰没了积

雪。昨是十五

今晚的月好圆，好亮。春天，应有个好头

我，还是我吗

记住，从今起春天了

子弹退回枪膛。坟墓就会变成子宫

逆着子弹的弧线，寻找原点

谁不渴望刷新生命

上帝再次扣动扳机，又会划过星空

闪亮的刹那，我还能找到曾经的

明月？

你还能像现在，以莲花的姿势

美在我的爱里？

你，还是我的你吗？我，还是你的我吗

记住，从今起春天了

塔尖的明珠

立于江边的，是座塔

塔是白的

此时，矗立于夜风

于天地

仍是这座塔，仍是白的

虔诚绕着塔，只有风，只有江流

那位一袭青衣，立于塔下

遥望江流的

女人

此时，与流水一起

把黑，裹进白塔内

远山的寺。钟声

从水里，慢悠悠地，拐过来

她一定登上塔顶了，像枚夜明珠

闭着眼，我说

记住，从今起春天了

如果这仅仅是电影旁白

如果她的朋友鞋带没断

如果挡路的货车早些开走，如果包裹早点打

包好

如果那男子定了闹钟早上没迟到

如果那少妇下楼前带上外套

如果回去取外套没接电话

如果她早点冲澡，如果出门时她没有跳舞转

身——

她和车就不会撞在一起

如果那次没偶然点击

如果那次没误闯你的城堡

如果那次没嗅得文字芬芳，仅认为这只是字

如果那次没给号码，如果那次没打电话

如果那次没听到啜泣

如果那次没当成闹钟没把你闹醒

如果这些只是电影旁白——

你和我就不会撞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