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提前了解了“清华”两个字所代表的责任,你是否还有勇气前来?
1、
电影正式公映的第二天,周六,约上了同在魔都的本科班同学,一同跑到电影院,看了这部百年校庆献礼片。——虽然百年校庆已经过去了快七年,而我们毕业也已经十年。
只为电影宣传海报中那二校门前满地的银杏叶,以及取自老校歌歌词的片名,就必须相约走起了。
同行的三人,恰巧是我们当年拍摄班级毕业纪念短片的主创人员,自娱自乐的影片,煞有其事的导演、编剧和制片人兼男主角。那时,我们也曾为了拍摄那一地的银杏叶,深秋里起了个大早,赶在人群到来之前的晨曦里,拍了一大段最后只剪进花絮里的唯美场景。那片金黄,代表的是激情与美好。
老校歌,则是在每个大一新生都要求参加的“一二九”大合唱中学会的。许多年后,每一次重大活动开始前,当所有白发苍苍的老校友们一同起立全场合唱起“西山苍苍,东海茫茫,吾校庄严,巍然中央……”时,总会感到无比的震撼。正如这部影片的开头。这种震撼,代表的是传承与责任。
2、
电影讲述了四个故事,分别是1923年的吴岭澜(陈楚生饰)、1938年的西南联大和沈光耀(王力宏饰)、1962年的陈鹏(黄晓明饰)和王敏佳(章子怡饰)、现代的张果果(张震饰)。
承包了主要泪点的,是沈光耀那一段故事。
国难当头,学校从北京一路南迁到了昆明。他们在漏雨的教室里“静听雨声”,在敌军轰炸机在头顶呼啸而过的防空洞里继续授课。那是在格外凶险下的格外美好。
家境显赫、学业优异、身怀武功还帅得“看起来什么都能做好” 的沈光耀,在目睹身边同胞被敌军炸死的惨状后,毅然违抗了“不许当兵”的“家规”,加入空军驾起战斗机奋勇杀敌,最终壮烈牺牲。
当沈光耀迎着炮弹冲向敌舰、心里向母亲默默喊出的“对不起”时,当端庄优雅的沈母读起他遗留的日记时,那一颗颗炮弹仿佛狠狠打在我们的心上,和泪腺上。
人实现抱负的方式有很多种,这是最壮烈的一种。
很多人都在扪心自问,换做是自己,在如此民族危难的关头,我可以做到吗?
3、
其实,在观影之前就有点害怕,怕又一次接受清华的“思想教育”。因为作为百年校庆的献礼片,清华厚重的传承想必是免不了的。
2014年11月3日,清华的话剧团到上海进行《马兰花开》的巡演,讲述的是邓稼先等一批为了“两弹一星”事业默默奉献的清华人的故事。那天,正迷茫且心情低落的我被话剧轰炸得体无完肤,日记里写下以下这段话。
忘了有多长时间没有这样哭过了,正好一个人,躲在黑暗的角落里,毫无顾忌。
从一开场小孩奔跑的清华园子,我就知道有些心灵上的冲击怕是免不的了。其实,好像也不是因为邓稼先,更为那许多的清华毕业生,像小高,像小辣椒,不需要一个具体的名字,只需要一个最普通马虎的代号,青春活泼、默默无闻,那么纯粹美好的理想主义,艰苦而快乐着。还有台上一个个青涩面孔的学弟学妹们,那么快乐投入地奔跑,让我仿佛回到园子里,让我彻底不设防,毫无顾忌地再一次接受“清华”这两个字的洗礼。
这两天网上正流传清华特奖获得者的成绩,好友问我是否被学霸们用智商辗压过。我笑笑,其实,那不可怕,最可怕的是被这“精神”所辗压,所捶打,深深烙上“清华”的印记,然后在每一次懈怠时,敲醒你,让你挥之不去。这个烙印,包含着沉重的责任和使命,激励着我们不断前进,为了祖国和人民献出所有的力量,成就伟大的事业,同时,却也让我们走上了"理想主义"这条不归路。
果然没有猜错,除了英勇牺牲的沈光耀,还有第三个故事里黄晓明所饰演的陈鹏,就是为了“两弹一星”的事业去了戈壁滩以身许国。可能在此前那部话剧里,就只是一个默默无闻的“小陈”。
我当时就在想,如果提前了解了“清华”两个字所代表的责任,我是否还有勇气前来?
4、
好在,我们所在的时代,并不总是需要我们面临“是否以身许国”的生死抉择。也好在,这部电影没有只宣扬“牺牲”。其实在陈鹏的故事里,更多的其实是在讲爱情。
在不同的时代,面对各种世俗的压力,我们该追求什么?选择什么?
我理解,这部电影试图给出一个答案,也是四个故事的连结点,那就是“真实”。
那是在吴岭澜的故事里,梅贻琦校长对他所说的一席话。他建议吴岭澜不应该把自己置身于一种麻木的忙碌中,要对自己真实,而真正的真实是,“你看到什么、听到什么、做什么、和谁在一起,有一种,从心灵深处满溢出来的不懊悔、也不羞耻的平和、与喜悦”。
后来,吴岭澜作为老师,在西南联大的防空洞中给学生讲泰戈尔的诗,希望学生“不要放弃对生命的思索,对自己的真实。”
因为真实,沈光耀追求“从心里给出的真心、正义、无畏和同情”;
因为真实,陈鹏的故事里,有牺牲,更有人性,以及影片全部的令人动容的爱情戏份;
因为真实,张果果在面对职场勾心斗角时说“我和他们不一样”,在帮助四胞胎家庭时,让他们多拿几张名片;
因为真实,我们需要在每次感到迷茫时能够有勇气做出让自己内心平和笃定的选择,而不是世俗所认为的“趋利”的选择。
是的,对自己真实,罔顾世俗,无问西东,需要极大的勇气。
影片的最后,通过张果果的独白,回答了影片最开始关于“如果提前了解了你所面对的人生,你是否还有勇气前来?”的提问:
“看到和听到的,经常会令你们沮丧,世俗是这样强大,强大到生不出改变它们的念头来。可是如果有机会提前了解了你们的人生,知道青春也不过只有这些日子,不知你们是否还会在意那些世俗希望你们在意的事情,比如占有多少,才更荣耀,拥有什么,才能被爱。等你们长大,你们因绿芽冒出土地而喜悦,会对初升的朝阳欢呼跳跃,也会给别人善意和温暖,但是却会在赞美别的生命的同时,常常、甚至永远地忘了自己的珍贵。愿你在被打击时,记起你的珍贵,抵抗恶意;愿你在迷茫时,坚信你的珍贵,爱你所爱,行你所行,听从你心,无问西东。”
虽然,有些影评人诟病这种用大段旁白直接给出“中心思想”的电影处理方式,认为这束缚了观众的理解,也是情节推进乏力的表现。但我觉得挺好,以前语文考试做阅读理解题时最喜欢这种了,可以直接抄出标准答案来。
喜欢这里的“珍贵”一词。我想起大一的思修课,老师说希望我们毕业以后,身上会带有一种清华的气质,自信、“高贵”——不是孤傲高冷,而是尊重自己的那种“高贵”。
我觉得跟这里所说的“珍贵”很类似。因为真实,所以珍贵;因为担当,所以珍贵;因为勇敢,所以珍贵。
那么,如果提前了解了“清华”两个字所代表的责任,你是否还有勇气前来?你是否有勇气,一直面对真实的自己,珍惜你的珍贵,无问西东?
好吧,其实我也不能准确地回答,“清华”两个字所代表的责任具体是指什么。因为这里所说的,与其说是责任,不如说是一份厚礼,是清华传承给我们所有青年人的厚礼。
——爱你所爱,无问西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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