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节随想

        今天是一年一度的清明节，本该是全国人民祭拜祖先、追思亲人的节日，但是今年的清明节和往年有所不同。从农历新年前开始的这场新冠肺炎疫情，给这个清明节又增添了几份灰色，同时也赋予了更多的内涵。此时此刻，疫情还在世界各地肆意蔓延，而14亿中国人民在同一时刻深切悼念在疫情中牺牲的烈士和逝世的同胞，正是他们的牺牲和奉献，才换来了今日的安宁。

        因疫情防控的需要，虽然人们不能和往常一样到现场祭拜，但是心中的那份哀思没有改变，通过网络祭扫、亲人代理等方式也了却了心愿。此情此景不能不让人想到远在千里之外逝去的亲人。

        我家的祖坟集中在一片山林之中，周围全是槐树，大概有“怀念”之意吧。记得小时候，每年清明节，祖父都要带着父亲、叔叔，还有我们兄弟姐妹到祖坟祭拜。辈分最高的就是曾祖父母了，再往前的祖辈墓地就不在一处了。爷爷领着我们要去好几个地方，听他老人家讲高祖之前的故事，现在都忘的一干二净了。

        清明节的前一晚，要准备很多东西，烧的纸、香、冥币、蜡烛等等，还有挂纸，又叫压纸，传说挂在树上，或者压在坟头，可以替祖先修理“房子”。祭拜时，先点上蜡烛，敬上香，再烧纸钱。看着祖父、父辈他们一步一动、规规矩矩的动作，我们只觉得好玩，多少年后才理解他们心中的虔诚和敬畏。我们最喜欢的是放鞭炮，然后抢着捡没有爆炸的哑炮，扔进还没有燃尽的纸堆里听响声，现在想想真是大不敬。

        祖父走后，祭祖的事情自然传承到了父亲那里。他对墓地进行了修整，为曾祖父立了碑，亲手书写了碑文。每年清明节，父亲除了规定的动作外，他还要把墓地周围的杂草、落叶都清理干净，还要在坟头添一些新土。为了方便，他后来直接把扫把和铁锹“寄存”在墓地，逢年过节，只要去墓地祭拜，都要清扫一遍，整理一遍。他常说，祖父母一辈子利索，一辈子“务彻”，一定要让他们生活的干干净净。我想父亲继承的不仅仅是一种血脉，一种仪式，更是一种传统，一种孝道，一种文化。

        自从上学工作以后，清明节就很少回老家祭拜了。虽然不能赶在清明，但每次休假回家，都要到祖坟去转一转，看一看，磕几个头，拜上一拜，因为那里有我的根和魂。脑海里也会浮现出千古谜题：我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若干年后，我们终归黄土，但是能给世间留下点什么？能给家人、亲人、身边人带来什么？是光前裕后，还是不肖子孙？是默默无闻，还是骂名远扬？我没有答案。

        最近一次祭祖是去年的清明节，当时因妹妹结婚出嫁我正好休假在家。和往常一样，父亲带着我们去祭拜祖父母，他一边敬香，一边念念有词，将妹妹出嫁一事禀告祖父母，希望老人家在天之灵保佑妹妹婚姻幸福美满，一家人平平安安、团团圆圆。如果先辈们地下有知，这应该也是他们希望看到的吧。我想，不管一个人走到哪里，都不能忘了自己的根，这也许就是清明节的意义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