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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正朝的一个小太监 小说(一)

雍正朝的一个小太监 小说(一)

作者: pipi1999 | 来源:发表于2023-06-18 06:27 被阅读0次

官大莫过于一直干下去不动地儿的官,像皇帝。只是皇帝也没法长生不老。1722年12月20日康熙驾崩了。突然就崩了,十天前下过道旨:身体欠佳,休息十天,叫人不要打扰。这旨意自身就吓人,隔绝十天,谁也见不着,害死你都不知道。康熙在畅春园住着,雍亲王忙前忙后,跟在他身边的是步兵统领隆科多。皇上之前叫隆科多传走旨到西北大营,调十四阿哥回来见驾,隆科多把这圣旨烧了。康熙得罪过隆科多,现在是报复的时候了。老不见十四阿哥回来,康熙就问,隆大人说快了。过了些天,老十四没见着,皇帝就去世了。更惊人的是之后就说把皇位给四阿哥了。太后,其他太子没一个知道的,等知道时,皇帝已经崩了。八阿哥在宫里替他爸住持日常工作,赶紧骑马往畅春园跑,没想隆科多拦在园清溪书屋外头不叫进去。老隆说:“八阿哥节哀,皇帝驾崩了。”康熙身体不行了,大家都知道,也都关心。只是帝位传给谁更叫人关心。康熙也是,搞了个伏笔,到不行了也没告诉大家谁是新皇上。老八说:“隆大人,位置传给谁了呀?”隆科多一说四阿哥胤禛。老八惊愕,不敢相信地扭动着身子,样子像要把这“万恶的旧社会”砸烂,狂啸而去。

康熙驾崩的第二天夜里发生了件事儿,来了刺客。下半夜太监吴守义、霍成正守夜,等着紫禁城那边儿把康熙回去的道儿修的修,铺的铺,好叫康熙灵柩回宫。这点儿大家都困乏了。四阿哥胤禛在园清溪书屋。小太监陈昊诚进去送了茶水,出来就出事儿了。一个黑影从暗处出来,朝着园清溪书屋就去了。陈昊诚大叫起来:“呀,有刺客!”一边儿扔了手里的家什儿,蹦跳着去抓那人。哪里抓得住呵,小太监揪着刺客的裤脚,怎么也不撒手。刺客回手一剑,一道亮光就过来了。陈昊诚赶紧撒手,躲过了剑锋又朝刺客扑,继续抓,一边喊叫。刺客脑子乱了,有些忌惮,一纵身出去了。康熙驾崩,四阿哥胤禛又在此,大内护卫大多在畅春园,闻声就到了。刺客一见挥剑就杀起来。两个护卫都中了剑。陈昊诚吓傻了。刺客继续朝亮灯的偏房而去,四阿哥胤禛就在里头。隆科多和两个护卫已经在护驾了。刺客也不惧,朝俩护卫去了。本来刺客和两护卫打着,隆科多护着胤禛要出去时,刺客腾空而起。宫内的房子高,要和后来的国家标准二.六米,刺客死定了,屋顶就把刺客个撞死了。上去又下来,刺客手里的剑挥舞找朝胤禛刺去。胤禛吓屁了,好不容易弄了个皇上,还没登基在薨了,可好了。隆科多这些人的武功多是基本的功夫,和刺客不在一个水平上。胤禛眼见躲不过去,谁也没想到太监陈昊诚一拉胤禛,四阿哥躲过了一剑。这时侍卫拾锡进来,拾锡是武状元,有点儿功力,朝刺客挥刀砍去。刺客一看刺不了胤禛了,剑打连环,身子一纵上了屋顶。拾锡这些追着刺客去了。

隆科多调了御林军来把园清溪书屋设了三层保卫。首领太监王守贵上了茶水给胤禛压惊。四阿哥叫太监吴守义守门,任何人不得打扰。

剩下的事儿《大清觉迷录》也没提。

过了几天四阿哥胤禛简简单单登基了,他妈怎么也不认他是皇帝,也不往太后宫搬家,叫雍正差点下不来台。过了两天皇太后急火攻心死了。皇帝这么说,太医院的主治大夫也不敢说别的,按通稿办。上朝第一天,雍正皇帝讲了话。用现在的话说,就是:朋友们、来宾们你们好,这一类。胤禛心眼多,当天开会就封赏,八、九、十,十四几个的王。八皇子还弄了个总理政大臣,处理康熙的事儿。谢也谢了,可没谁真高兴。兄弟几十年了,雍亲王是康熙最不待见的孩子,胤禛心眼太多。雍正封王,又让你干事儿,能吓死你。干活多,出问题就多,等你出了问题就弄你。后来这几个皇弟都叫老四给这么弄死了。

还有一个人也封了,退朝后总管太监陈久卿到内务府太监处宣召,曰:“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内务府太监陈昊诚护驾有功,舍身救主奖赏黄金五百两,升副统管太监,钦赐。”

陈昊诚没想到,慌了神儿,赶紧谢恩,磕了三响头,磕到第二个叫陈久卿阻止了,他笑着说道:“得了,哪有你那么磕的啊?磕死自己个了?”陈昊诚吓一跳跳,懵地想起那磕法是葬礼上用的。陈久卿走了,其他小太监都向陈昊诚祝贺。接受了大家祝贺,转天陈昊诚兑换了银子,每人十量。

拾锡护卫和和大内侍卫行走李如柏到内管监来了。雍正帝遇刺,险些被害,酌安排召集武功高手到御前服侍。李如柏就是这么来的。雍正叫他看守康熙的皇十四子允禵,别叫允禵生事端。这会儿还没动身。拾锡对那晚发生的行刺雍正的事儿考虑颇多。刺客没抓住,已叫刑部调查。拾锡回想那晚的事儿,太监陈昊诚叫他很不安。和李如柏一说,李如柏狐疑。这事儿明摆着,要那小子和刺客是一伙的,雍正皇帝怕就危险了。拾锡说:“他至少武功不俗。”

人家阴谋他呢,陈昊诚不知道,在内官监安排小太监干活呢。这当口陈久卿陪着拾锡和李如柏来了。陈昊诚跟在他们后边。李如柏善暗器,捡了颗石子儿,手纸一弹,石子儿朝陈昊诚飞过去了。陈昊诚背对着他们,石子儿眼见击中他时,陈昊诚转了下身,石子儿从他侧身边上飞过去了,把一个走过的小太监打倒了。等一看倒地的小太监骨折了。没想到成这样了,这挺意外的,李如柏叫传太医院给治疗一下。陈昊诚本来要跟着忙这事儿,拾锡把他喊下了,说道:“副统管,那天亏你救了主子,你的武功是在哪儿学的?”

陈昊诚一脸没听懂,不承认自己会武功,回道:“大人笑话小人,小人自幼家贫,哪里学过什么武功呵。”

人家不承认,确认又确认不了,脸还不好撕破,李如柏私下安排人监视陈昊诚。太监的活儿杂乱,什么事儿也干。首领太监王守贵最近身体不适,杂七杂八的活儿都交给陈昊诚了。长这么大没当过官,陈昊诚小心翼翼地干着。几个月干下来,都了解了。陈昊诚会来事儿,对上听话,对下笼络。行走后宫时,陈昊诚对各位妃嫔都是谦恭有加。年妃是年羹尧的女儿。这会儿雍正帝和年大将军关系正火。坊间传说这次胤禛能成为皇帝,两个人功不可没,那就是隆科多、年羹尧。一个控制了皇宫,把康熙软禁了,一个是年羹尧,用川陕的军队遏制了十四阿哥允禵的二十万西北军,叫允禵想反也不敢动。现在看允禵也怪不了谁,当初西征,凡是确立大将军王者也便是康熙帝瞩目的太子人选。允禵就太自信了,在青海数年,没再做进一步谋划,这就注定完蛋了。当个主任都得谋划,做接班人不狠谋划能行?四哥胤禛就不一样,刻苦学习,安排府下当官,特别是控制军队,深知枪杆子里面出政权。年羹尧也聪明,甚讨康熙喜欢,等到雍正用人时,既是四川总督,又是大将军王,允禵完败了。都怀疑胤禛为当皇帝做了手脚,悲愤不已,可也没办法。雍正做皇帝的头几年,反清复明运动兴旺。有吴三桂的旧部,对朝廷不满的南明后主。

转年三月的一天,陈昊诚拿着张纸条去找首领太监王守贵。陈昊诚的父亲病危了,想见他一面。论级别陈昊诚和王守贵平级。都是领导。王守贵说:“哎吆,那你快收拾下回去吧。”陈昊诚收拾下就走了。赶路也得吃饭,过了直隶陈昊诚走进家饭馆,要了面条。店内有些客人。一个女子独坐了一张桌。其他桌都有人了。没地方坐。陈昊诚想等店小二出来给安排。那女子看看他,说道:“你坐这儿吧。”陈昊诚本也想坐那儿来着,只是人家一个年轻女子,陈昊诚不好意思坐。做太监很少出宫,做了副总管太监,采购、兑换银票这些事儿多,陈昊诚才出宫。礼数得有,陈昊诚做了揖坐下了。一会儿面条上来了。几百年后陈昊诚吃的面条还在直隶卖,只是味道不行,倒闭了。

陈昊诚吃了一半儿,没想到屋内的人打起来了。角落上五个男人在喝酒吃饭,刀枪剑戟搁在一边儿。那会儿佩带这些东西不违禁。他们和邻桌的人说话,就说到皇帝的事儿。武人中有一个曾是十四阿哥军旗的部下,喝了酒,话就多了。这时又进来个女子,叫女孩更合适,十五六岁的样子,进来就说道:“妄议朝政,你们不怕掉脑袋吗?”女孩手里有根棍子,很直溜,看不出是什么材质的来。陈昊诚吃面,眼睛看着这些人。进来的女孩叫陈昊诚对桌的女子也注意上了。陈昊诚扫了对过一眼,陈昊诚看见了蔑视和厌恶。

“我脑袋不要了,你想怎么样?”当过兵的武士说。

进来的女孩不含糊,回道:“吃饱喝足就滚吧,省得叫官府拿了你。”谁都没想到真进来四个官府的。下边下了文件,叫查找妄议大政的人,主要就是说皇帝篡位的事儿。雍正接了不少此类奏报,气得了不得。都这么说,说来说去影响执政合法性,皇帝就下了旨,叫各地严防这些妄议的人,杀无赦。

见捕快进来了,那几个带兵器的顿时警觉了。捕快是国家机器,几百年来都一个做派,进来不说话,四下看。那会儿没身份证呢,看不了这个,就看面相。

女孩唯恐天下不乱,说道:“大人,这人妄议朝政,胡说八道。”

出来就干活的,抓俩个胡说八道的也算是干活了。捕快道:“你们说什么了?”

谁都没想到陈昊诚对桌的女子说话了。“大人,不是那些人,是这女的栽赃。”你这么胡说,谁都受不了,女孩嗖地把剑抽出来,也不说话,冲那女子就刺去。陈昊诚对桌也不含糊,剑锋过来的功夫,身子已经离地,退出数步,手里的棍子架起来了。陈昊诚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护着眼前的面儿。掌柜的央求他们到门口打架。捕快有点儿不知道怎么办了。四个捕快也对付不了这些人。四个人先出来。一个说:“扯呼,咱们怎么办?”捕快头说抓那四个带兵器的。

这功夫那俩女的打出来了。大家看傻眼了,两人的功夫都不一般。店内的人出来了,胆小的都跑了。门口剩下了两个女的,四个带兵器的和四个捕快。陈昊诚在里边吃自己的。勤俭节约,什么时候也不能浪费呵。只是吃也吃不成了,外边用起了暗器,“嗖”的一声,一个东西穿过窗户,夹裹着风声朝陈昊诚来了。本来不想暴露功夫,一来这不是宫里,二来是本能,总不能被打死吧,筷子一伸,把飞来的东西硬生生夹住了。是个很小的乌铁锥,上头带着倒刺儿。陈昊诚把铁锥装兜里。到此一游,算是纪念了。

外边打得风声鹤唳。捕快想抓人和四个练武的也打起来了。那俩女的不是凡人。打倒最后,捕快和练武的不打了,看着俩女的。谁都没想到陈昊诚出手了,陈昊诚腾空而起,接了女孩的一掌。两人各自落地后退了数步,都吓了一跳。被陈昊诚挡了掌,女孩气脉混乱,面色涨红、表情愠怒。给陈昊诚帮助的女子“嗖”地把剑架在女孩的脖子上要杀她一样。管个闲事儿,管出人命来就没意思了。陈昊诚赶紧作揖道:“请小姐放过这位小姐。你们本无大仇,这又何苦?”

女子看看陈昊诚,把剑收了。这会儿大家才惊觉陈昊诚原是武功高深之人。女子说:“看走眼了。”说完像风一样地走了。

这边捕头和那四个练武的还要打。陈昊诚说:“官爷,我刚才吃饭时听这四位也说要去京城参加禁军应试,都是自己人,你们又何必呢?”捕头一问,那几个点头。捕快见是这样,收了兵器。四个练武人走了。都走了,陈昊诚回房休息。一觉醒来,已经过晌了。眼见天黑了。夜路不好走,陈昊诚想不行过夜,明天再说吧。要了酒菜,寻思喝点儿。老板感激中午陈昊诚把这些人叫出去打仗,免费送了牛肉、酒。吃喝了一通,店内来来往往的人不少,再没打架的。直隶繁华,街市上还是经营颇多。陈昊诚在门口站了会儿回去休息,准备明天早点儿上路。躺下没多会儿,楼梯上响起了脚步声。那时木头多,二层客栈都是木头建造的,有人走过“咯吱”声就会传出来。陈昊诚正在打坐,以为有客人来,脚步声在他门口停下了。陈昊诚收势坐好,店小二在门口说:“客观,刑部的官爷来找人,您睡了吗?”

官爷就是官爷,等不得小二啰嗦,推开门进来了。进来到处看。看完了拿出张缉捕告示举到陈昊诚跟前,说道:“你可见过这人?”民间有高手,画像画的很好,正是中午和陈昊诚坐对桌的女子。告示上只说女子是女匪,具体的没说。掌柜的和小二认出女子来了,应该是装作没认出来的,小二向陈昊诚挤眼。陈昊诚知道他意思,可陈昊诚聪明。四个衙役都见过,这些官差和衙役一碰面就知道了。陈昊诚说道:“见过,中午吃饭时她和我坐一个桌。”陈昊诚没想刚说了这么一句,外头进来两个人,竟是道士样的人,看年纪得五十多了。

“实诚好。”道士说。

看这人应该是武功深厚之人,眼睛闪闪发光。陈昊诚十二岁进宫,多在宫里,外头的事儿知道不多,江湖人物更是不知道。陈昊诚十七岁,怎么看也还是个孩子。这道士叫五道夫,法号风清,原是武当护法和尚,偷学武籍被逐出山门,落难时被川陕总督岳钟琪收入门下,最近岳钟琪收到密报,说吕留良的女儿当年灭杀时被人用女尸掉了包,现在成了武林高手,伺机要行刺皇上,给她父母族人报仇。岳钟琪吓坏了,吕留良一案他是始作俑者,若是有漏网之人,叫现下皇上知道了,能否保住脑袋不说,官职是丢定了。岳钟琪不敢叫这事儿传开,开始私下缉拿吕留良的遗女吕四娘,派清风带着人办理这事儿。中国老大,那会儿的领地比几百年后还大,抓个人难了。清风有个谋士叫赵道安,是个谋略厉害的角色。清风和他商量这事儿。高手就是高手,赵道安叫清风把武林他能调动的人召集起来,各省都派人缉拿。清风说:“好是好,可不好找人呵。”赵道安说:“这好说,叫他们把凡是会武功的女流见一个缉拿一个。”下午到了抚衙听说了客栈的事儿,清风的人给捕快带着来了。清风身边的就是赵道安,赵道安不会武功,没事儿最多比划下太极拳、跳跳广场舞,曰:“我地大清朝……”

“你可知她去哪儿了?”赵道安说。

不认不识,又是女子,人家去哪儿不会和他说。理儿是这么个理儿。赵道安不管理不理的,又道:“听说你救了她,救一个朝廷钦犯是什么罪你可知道?”

做公公久,陈昊诚没脾气,笑道:“官爷,我不知道这个。”

这时屋外传来了一个女子的声音,黑灯瞎火,女子的声音分外明晰:“这么一人欺负一个人,亏你们做的出来呢。清风护法,我说的可是?”

清风下一跳。武林大了,知道他名号的人多,武林里想灭他的人也多,可惜他们的武功不及他,想灭也灭不了。偷拳他不后悔,学了十五秘式,三脉心法,四年来五道夫没遇上过对手。五道夫说道:“是吕小姐吗?有胆量你现身如何?”

“跟我来吧。”

几个人下楼了。陈昊诚把包袱扎在腰上也下楼了。客栈不远是溪水河,几个人到河边去了。是那个上午使出玄冥掌的丫头。这会儿她身边多了两个护卫。这丫头清风不认识。他出道那会儿她定还没出生。清风有点儿失望,不是吕四娘没意思。还是说句话吧,清风说道:“姑娘找老身何时?”丫头不大卖账,说话也难听,回道:“我找你了吗?是你叫我现身的。这么些人可都听见了。”好像是。只是半宿拉夜打这嘴仗没意思,清风不想废这口舌,就说道:“那是我冒犯了,行了,咱们各走各的就是。”陈昊诚觉得是,自己想回去了。陈昊诚刚要走,丫头说:“喂,你不能走。你上午救了吕四娘,咱们还有账没算,就这么走了?再说,这位清风道人也不会叫你走。道长我送你个人情,你不是带着秘旨抓吕四娘吗,这位小哥知道她下落。”

陈昊诚愕然不已,这丫头这是害死人。陈昊诚说道:“你这人怎么诬陷别人,哪里有这样的事儿?我与那小姐并不认识,只是凑巧坐在一桌上的。”

道人其实也吓着了,吕留良被皇帝戮尸,坊间已议论纷纷。道人到不怕这些,终归不是光彩的事儿。川陕总督岳钟琪求见皇上多次,雍正不见,一个叫曾静的私塾先生听说了,就派门人张熙去说服岳钟琪反清复明。复明,不是什么正事儿。都是头子们想自己做天下,骗人的,历史更迭,那个也没复了,都打了新旗号。岳钟琪密奏了雍正,又叫清风带了人把谋逆者看管好。雍正一看奏气坏了,曰:“悖谬,谅宇宙内断无第二人”在单位你随便说科长,都会惹麻烦,还攻养心殿?杀。还好,雍正没全杀,主要的都杀了。那会儿吕四娘父亲已经过世了,把尸体挖出来重新杀了一遍。孩子杀,不留活口。这块儿工作行动前组织了学习,统一思想,加强认识,叫吕四娘跑了。不过这也许是造谣。抓人前清风带人把吕家墓掘开看了,尸骸一个也不少。只是那会儿没DNA也不好确认尸骸谁是谁。清风道人做事儿也算尽职尽责,一路找寻下来,像真有吕四娘这一号。禀报岳钟琪,总督的意思简单,曰:“真的假的不重要,不能有这号人。”这都是领导间的秘密,一个小丫头知道的一清二楚,这就不合适了。清风顿时有了杀机。可有些人你有杀机也不好直接杀,万一有来头呢?要是宫里的人你给杀了,那麻烦了。清风道人喝道:“你这丫头,什么来头,怎胡说八道?”

俩护驾不干了,冲清风道:“混账,你怎么和郡主说话?”

赵道安一直在边上站着,玩心眼的人都不着急说话,这会儿说:“哎吆,咱们也不知道呵,小姐是谁家的人啊?”郡主至少是王爷家的。要说是皇上的女儿,看她随从也不像。皇上家也没有这么霸道不讲理的格格。

郡主不搭理这些人,冲陈昊诚说道:“你欠本姑娘的得还,你得找到那位吕姑娘,本小姐和她的事儿没了呢。”

陈昊诚不想过夜了,走夜路也比和这些人纠缠强。陈昊诚说:“我不认识她,我帮不了你。”

走就马上走,陈昊诚作了个揖就要走。丫头说:“你敢走,我杀了你!”一阵风声,剑光就过来了。陈昊诚练的武本就奇怪,身子贴地,从女孩胯下过去上她身后了。这就不合适了,女孩的胯下那能随便钻?再说你又不是韩信,名堂钻不出来,到能钻出事儿了。陈昊诚不是故意的,是本能反映。女孩这会儿这要杀陈昊诚了,一剑紧似一剑。陈昊诚躲闪着,没出手。清风道人看得惊讶。女孩的剑术精湛,叫他吃惊的是陈昊诚的武功。这功夫早已失传了,叫“鬼缠身”,是邪术武功。练这武功的最后一人叫“鬼手李托”,这人要还活着得三百岁了,怎么可能?清风出手是想分开他们,他有话说。女孩的护卫以为清风也要攻击,顿时也参与进来。一般的拳数镇不住这俩,清风使出大力金刚掌,两个护卫摔出老远顿时不动了。女孩挥剑朝清风道人来了。女孩剑数了得,几剑下来,清风的衣襟被滑破数处。清风随行的两个武师出手把女孩截住了。

这边正打着呢,河面上一个黑影边说话,边蹋水而来。“混账东西,谁敢欺负我徒儿?”

清风道人一听这声音,吓一跳。熟悉这声,应该认识,等那人站定了。清风道人认出来了,在江湖上消失已久的胡扎阿,这人有西域血统,人高马大,会一身独门功夫,练到刀枪不入。五年前清风道人和胡扎阿交过手,双方算是打平了。清风偷练了武籍,现在到不把胡扎阿放在眼里。只是两人也谈不上有仇。清风道人说道:“是胡老弟,传说老弟已久仙逝了。”胡扎阿笑道:“你到是想,来来,别欺负我徒弟,咱们一决高下好了。”清风不想打,眼下是为总督办事儿,不是打这架的时候。刚要说不打的话还没说出来,胡扎阿拳风已经到了。清风一见顾不得了,金罡掌使出来了,双掌击到一起,地面都微微震动。运着内气,双方也说不出话。陈昊诚又想走,那小姐看见了,挥剑拦住道:“你不能走。”

陈昊诚说:“我有事儿要办,你不要这样。”

胡扎阿和清风道人均知似乎很难一下打胜对方,各自收了。收了也就不打了。女孩的两个护卫是被点了穴位,胡扎阿过去给解了封住的穴位。胡扎阿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儿,见女孩用剑逼着个少年,看少年甚是俊秀,笑道:“小妹,可不兴这样爱戴人家呵。”女孩顿时臊红了脸,说道:“哎吆,你这样说人家,我便杀了他给你看好了!”陈昊诚耽搁不起了,身形骤变,女孩剑锋到时,人转瞬不见了,已到了树上。胡扎阿也没看出这是什么功夫,有点茫然。清风说了句:“鬼手李托”的徒弟。”

当年“鬼手李托”被追杀急了眼,杀死了十多位武林豪杰,被全武林追杀,坠落悬崖,传已经死了。这么会有这么年轻的徒弟?鬼手的武功练到最后会走火入魔,虐杀成性,属于邪派武术,武林中禁练这类功夫。陈昊诚会这功夫,那就是公害了。胡扎阿说:“清风,咱们得收了他,问出他师父的下落。”清风道人本来是想跟踪陈昊诚找吕四娘,抓了这小子,迫他说出来也行。两老家伙这么说,陈昊诚在树上听见了,这就有点儿麻烦了。陈昊诚自觉打不过这些人,抵挡一下还行。看看四周,河岸上没多少房屋。树木也不密集。几个人这会儿围拢在树下。那女孩说:“你自己下来,乖乖地,我们也不难你。”

陈昊诚也生气,赶个路,碰上这么些人,纠缠不清的。这么些年,陈昊诚在宫里忙忙碌碌的每天工作,从不和人打仗。他练的功夫也从没使用过。今天怎么就纠缠不休了。陈昊诚既想和他们解释不认识中午的女子,又想跑。老在树上也不行,陈昊诚就下来了。落地之轻盈,一点儿尘土都不沾起来。清风看着有点儿拿不准陈昊诚是不是鬼手的徒弟,鬼手的轻功绝没这么好。

女孩说:“你跟我们走成吗?”

陈昊诚想了想点了头。清风有点着急,陈昊诚他也想要呢。没想赵道安拉了他一下,那意思叫他们去,清风没再说什么。

他们这一行人走了。客栈有马,几个人骑马朝南去了。这方向还好,本是陈昊诚要走的方向。半夜他们在一家大客栈住下了,陈昊诚困了,不在管别的进了房内就睡了,那俩女孩的护卫和陈昊诚一个屋,便于看守他。

从浙江南下,走了两天到了处城里。这地方在搞什么活动,很多人戴着假面具,像过节一样,很有意思。吃饭的功夫那女孩,她叫吉娅,买回来两个面具,一个自己戴上了,一个给了陈昊诚。半行了两天,果真像胡扎阿说的,这女孩像对他有意思。陈昊诚私下一想这事儿脸就窘的通红。自己是“太监”,何来男女之情?陈昊诚想偷着跑掉。跑得找机会,那俩护卫盯他盯得很紧。陈昊诚道了谢,把面具收下了。吃过饭吉娅叫陈昊诚和街一起上街。陈昊诚不想去,上街他带的东西没法拿,一拿他们就知道他要跑了。胡扎阿酒量大,大口喝酒大口吃肉,吃完了就睡觉。想跑路,陈昊诚就陪吉娅去了。心无旁骛地只管玩儿时,女孩家柔和的一面,陈昊诚感觉到了。自己已然这样,也没办法。两人到了家店里吃东西。两个护卫也跟着进来了。吃着的功夫进来两个乞丐找人要吃的,店小二往外驱赶他们,这两乞丐不听,围着客人的桌子转。一会儿店内的伙计出来,拿着棍子才把他们赶走。大家开始继续吃饭。吃了没一会儿吉娅就爬在桌子上不动了,陈昊诚一试,女孩像昏厥过去了。不知道怎么回事儿,陈昊诚想喊护卫,一看那俩护卫在另一张桌上也爬着不动了。陈昊诚心里发慌,刚要喊。邻桌的一个年轻人移位过来了,示意陈昊诚不要出声。陈昊诚这会儿想打人了。陈昊诚直觉吉娅的昏厥定和这人有关系。这人戴着面具。没等陈昊诚做什么,那人把面具摘了下,陈昊诚顿时呆了,看见了和自己一模一样的面孔。

“哥?”陈昊诚说。

“他们一会儿就醒了,跟我走。”

陈昊诚的哥备了马,两人各骑匹马出城去了。到了山里的一处寺院,两人进去,去了后院一处房子。本来陈昊诚要回客栈取自己的东西,东西已经叫他哥陈昊轩拿来了。

到了寺院哥俩喝茶说起话来。

“哥,你是去找我吗?”陈昊诚说。

“我过来有事儿,没想会碰到你,碰不着我就回去了。真是太巧了。”

陈昊诚和陈昊轩的父母都不在了。康熙五十一年,陈家兄弟的父亲、姐姐被来抓叛党的清军杀害了。那时陈昊诚在山上帮着打扫寺院。清军屠村,大家四散逃跑,兄弟两就这么走失了。他们的母亲那天回娘家省亲躲过了一劫。陈昊诚随寺院的人一起逃跑,在后来就下落不明了。陈昊轩找到了母亲,这些年一直和母亲相依为命。弟弟做了公公,陈昊轩后来知道了。陈昊轩痛苦了很久,不知道怎么会这样。很久没见,这个话题一见面不好说,不说又难受。后来俩人像都意识到这个了,一下子局促了。已经这样了,哥哥不是外人。陈昊诚逃跑的路上被人下了迷药,醒来时就成了公公。后来陈昊诚才知道,一批公公被送京,半路跑了一个。押解不好交差,想在路上找个人交差,陈昊诚着道了。寻死觅活了好久,陈昊诚才接受这结果。

知道是这么回事儿,陈昊轩不知道说什么。这世道,一不小心就被杀了。能活着就活着。陈昊轩说:“不想这些了,往远处看。”

不往远处看还能怎么样,陈昊诚笑笑,说道:“哥,我没事儿了。”这次出宫是陈昊轩叫给宫里送柴禾的老张给带了个字条,陈昊轩说有要事要见他。这会儿陈昊诚说:“哥,对了,你找我什么事儿?”

“昊诚,你听说过‘日月会’吗?”陈昊轩说。

‘日月会’陈昊诚知道,康熙年间就有了,是反清复明的坛子。宫里有个侍卫和陈昊诚投缘,得空两人就喝一杯。几年前侍卫去缉捕“日月会”的人时死了。知道“日月会”,可反清复明这类事儿陈昊诚没什么想法。汉族人统治,满族人统治都差不多。得知弟弟知道“日月会”,陈昊轩说了打算把陈昊诚惊呆了。陈昊轩是“日月会”三当家的,他们要杀雍正。陈昊轩说了一通雍正篡位当了皇帝,又囚禁康熙选定的皇帝,监禁流放他的哥哥、弟弟们。这些陈昊诚在宫里,听说的也不少。总管太监叫他们好生伺候,少说话,说眼下随时摘脑袋的时候,都长着眼点儿。清军杀害了他们的爹和姐,报仇就报仇,没什么不行的。只是哥哥做了日月会三当家陈昊诚还是吃惊。传说“日月会”都是武功高强之人。一听陈昊诚说这个,陈昊轩笑道:“你忘了你有两本武籍,我照那个练的。”陈昊诚记得武籍的事儿,当时逃命,没来得及回家拿。陈昊诚说:“你都练了?”陈昊轩点头。“开始时不会用,后来就好了。武籍我给保管着呢,等我还给你。”练是练了,陈昊诚对练武没多大兴趣。

陈昊轩找弟弟,是日月会有个计划,由陈昊轩替代弟弟回宫里假冒太监,伺机刺杀雍正。日月会在外头联络反清复明的义士,准备好了后揭竿起义。起义不起义陈昊诚没感觉,哥哥要冒充他去宫里做公公把陈昊诚吓着了。怎么想这事儿都不妥。陈昊诚眼下是副总管太监,礼仪这些哥都不了解。哥什么都不知道,谁是谁都不掌握,露了馅儿那死定了。陈昊诚一说这个,陈昊轩说道:“这些就得弟弟你教我了。”

陈昊轩铁心了,陈昊诚心里不愿意,担心这事儿凶多吉少,就先教授哥认识人。认识人得先认识领导,总管“太监”,首领“太监”,负责各司的“太监”。宫里十二监:司礼监,御马监,内官监,司设监,御用监,神宫监,尚膳监,尚宝监,印绶监,直殿监,尚衣监,都知监,二千多人。都认识到不用,可头头脸脸得认识。陈昊诚识字儿,列了个名册,每个人的特征都列出来,叫哥记,陈昊轩记完了,陈昊诚再考核他,像政府几百年后招聘差不多。宫里的专用词,专用语,学了八天。就八天时间,陈昊诚得回宫。把出入宫的令牌给了哥,兄弟俩道别。陈昊诚回去陪母亲,这本是好事,可一想哥冒名去宫里,陈昊诚眼睛就红了。这事儿太过凶险。兄弟俩吃了饭,喝了告别酒,骑马朝相反的方向走了。到了直隶陈昊轩换上弟弟的衣服,开始扮公公,得演演戏,叫自己适应。穿戴好,陈昊轩到街上显摆,一个商号掌柜的叫他:“呀,陈总管,快进来喝茶,谢谢脚。”

碰上这事儿,陈昊轩心里直扑腾,这时想起有件事儿忘了,忘了问弟弟平时工作时态度是怎样的,霸气,还是普普通通。陈昊轩说:“嗳,这天儿。生意怎么样?”

“哎吆,托您老的福,还过得去。”掌柜的伺候着说。

喝了茶,陈昊轩走了。感觉还好,只是心里没底儿。进了京城,陈昊轩越发觉得不行,干脆找了块砖头把自己脑袋打破了,到了药房叫伙计给包扎下。不进宫不行了,陈昊轩硬着头皮进门子了,拿了中南海出入证。陈副总管出来进去,侍卫都认识,看见他受伤了,说道:“呀,陈公公,这怎么负伤了?”陈昊轩胡编,说叫不知道哪儿飞出块砖头把他砸了,晕的厉害。护卫叫了人把陈昊轩送回去。真亏着送他的人。皇宫太大了,真要找还不好找呢。陈公公回来还受伤了,一传开,太监们都来请安。总管太监陈久卿、首领太监王守贵都来了。陈昊诚心里毛的厉害,判断着谁是谁,赶紧起来回礼。想说话的准是陈久卿,他说话带河北乡音。“躺着躺着。”

陈昊轩把挨砖头的事儿又说了一边。王守贵叫太医院的大夫给陈昊轩看了看。

“公公,您什么感觉?”大夫问。

陈昊轩说:“晕,好像不那么记事儿,好些个事儿眼睛看见,脑子跟不上。”

“脑子震荡导致的,休息几天会好。”

陈昊轩的日子不好过,提心吊胆,每天偷偷看,观察公公们干活。“太监”王小和陈昊诚投缘,陈昊轩抽空和王小聊西扯。宫里说话不是外头,两人瞅准没人就说几句。雍正上台后把几个兄弟都杀了。年羹尧大将军也赐死了,隆科多发配西北了。王小说:“大家眼下都怕死皇帝了。”

很多事儿陈昊轩不知道,了解十二监,陈昊轩用了老些心思。认人也是个事儿。还得冒充弟弟,防着说漏了嘴儿。陈昊轩用了点名的手段,点了两次,陈昊轩知道谁是谁了。后宫也是麻烦事儿,那么多嫔妃、答应,内官监陈昊轩时常过去看看。日渐顺当了,遇上事儿了。陈昊轩带着御用监的太监给皇帝送茶,送了茶出来,碰上了来觐见的人。这些人是吉娅的父亲蒙古王和他哥哥。满族人最尊敬蒙古人,在三六九等人里,蒙古人和满族同为一等人。陈昊轩不知道吉娅的事儿,拿着拂尘在一边儿候着,想等客人进去后就离开。吉娅拿不准,还是一眼把陈昊诚认出来了。眼见到殿堂门口了,吉娅拿眼瞪着陈昊轩,基本惊呆了。吉娅气坏了,换成谁也气坏了。一个自己喜欢的小子竟然是个太监,这这,怎么说也太羞辱了。皇帝宣了,吉娅只好先跟父亲哥哥进去觐见皇上了。吉娅的父亲吉拉古得王爷一直想扩大自己的领导,把草原日尔湖纳入自己的领地。为这个他们数年来一直在帮着维系雍正的皇权。一会儿觐见结束。吉娅出来就找陈昊诚,陈昊诚找不着了。吉娅就去问门口的太监。蒙古王吓一跳。这是皇帝的门口,哪敢随便说话?小太监借过两步。吉娅问的不是国家机密,问他们副总管,就告诉吉娅去哪儿找。几个人边走边说,蒙古王这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哥哥吉尔哈听笑了,说道:“我看这事儿不怪人家。”吉娅愠怒:“他该告诉我的。”吉尔哈说:“告诉你什么?见面告诉你我是太监,你别看上我,那你还不把人杀了?”吉娅说:“我未必杀得了他。”吉拉古得说:“他武功在你之上?”吉娅说:“五道夫都未必是他的对手。”一个高手在皇帝身边做太监,这种事儿吉拉古得也不知道宫里的规矩。吉拉古得说:“那你俩是怎么认识的?”吉娅一下子想到了正事儿上,吕四娘,把那天的事儿说了。“爹,咱们把这事儿和雍正说了,不用咱们,雍正就杀了他了。”吉拉古得继续走。姜总是老的辣。今儿诏见,雍正多是应酬,态度不冷不热。准噶尔丹策零和大清战败后,伺机再起,派密使找过吉拉古得联手,吉拉古得即没答应也没拒绝。从中原各地的情况看,特别是大清朝南方反清者巨多,雍正朝野内外都不受待见,下一步怎么走还不一定呢。吉拉古得脸色严峻,说道:“这事儿不许再提。”

吉娅出不来这口气,安排了郡主自己的人在太监进出的地方布置了岗哨。吉拉古得家在京城有皮毛货栈,王爷们喜欢这些东西。等了两天陈昊轩和两个太监出来给商号结算。吉娅的两个心腹护卫见过陈昊诚,马上给在茶馆里和喇嘛院的和尚僧卡达喝茶的吉娅通报了。僧卡达是西域的顶级高手,打遍西亚没碰到过对手,是吉娅的拳术师父。自打见了做太监的陈昊诚,吉娅心里那股闷气就出不来,怎么对付陈昊诚还没想好,总之不能轻易放过他。

陈昊轩什么也不知道。吉娅的事儿弟弟没说过。几个人把他们拦下了。陈昊轩紧张是怕自己暴露了。宫里不是外边,各种人等的眼线特别多。自己再小心也不好说滴水不漏。陈昊轩看这几个人不是官府的人,说道:“你们何是?”

吉娅特别生气,陈昊诚装不认识她的。两人那天逛街逛了一下午,又吃又说,这也不过几个月竟然装不认识了。“呛啷”把剑抵在陈昊轩脖子上,说道:“陈昊诚,没有你这么不是东西的!”女子一叫他名字,陈昊轩知道有事儿了。这女子应该和弟弟认识。心上人?陈昊轩说不好。

陈昊诚不动,不知道怎么说。两个太监说话了:“你们大胆,这是我们副总管,天子的人你们也敢放肆?”僧卡达看不出这俊秀的太监会什么武功,想试探一下,说道:“吉娅,我看就杀了他吧。”吉娅本没想真杀人,真要在京城大街上杀了雍正的人,会给父王带来麻烦。陈昊诚固是可恶,也罪不至死。师父说了,吉娅把剑一压,给人的感觉像要削脑袋了。陈昊轩没动,他有点儿迷信。上天若赋你大任,断不会叫你因小而死,若叫你死,也乃上天之意。陈昊诚把眼闭上了。谁都没想到从屋顶上飞下一个人把吉娅的剑弹开了。这人四十几岁,穿着长衫,像个教书先生。僧卡达挥拳就打,一个汇合下来,中年男人收了手,道:“这京城,还是不要打架的好。”中年男人抱拳走了。斗志都没了。陈昊轩和两个太监往前走了,吉娅没追。出了胡同,大街开阔,车水马龙,这事儿过去了。

办完事儿回到宫里,陈昊轩还是想这事儿,始终想不出来。要是叫他猜,该是弟弟陈昊诚和这丫头有过接触,丫头许是喜欢弟弟,今天在宫里见着发现是个太监,接受不了,才发了脾气。到了下午王小说今儿是总管的生日,晚上是不是庆贺一番。宫里的这些陈昊轩一概不知道,说道:“往常庆贺吗?”王小眼神奇怪,说道:“上年不就是您给办的?”陈昊轩吓一跳,苦笑曰:“我看我真是麻烦,上次被打了脑袋,记性大不如从前了。对了,总管喜欢吃什么来着?”

“烤鸭。”

陈昊诚正想找理由出宫,说道:“好,我去置办。”

东四胡同有个药房是日月会在京城的点儿。上午解救陈昊轩的中年人是日月会的大当年李晋天。陈昊轩进了药房,李晋天在柜台上呢。店内有客人。李晋天说:“来了,进来看看伤口愈合的情况吧。”两人进了内堂说话。问及今天胡同里发生的事儿,陈昊轩把大致情况说了。陈昊轩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我也不清楚。”李晋天说:“我派人找你弟弟了解一下。现在有个事儿要你办。”下个月宫里要招宫女,有个人要陈昊轩安排一下,是海宁林富阳家的侄女儿,叫林枫仙。看了女子的画像,陈昊轩记下,出去买烤鸭去了。陈昊轩路上琢磨宫里应该还有日月会的人,要不大当家怎么招宫女的事儿,他到不知道?陈昊轩买了烤鸭,不少的京城名吃,回去又叫膳食房给加了几个菜,顺手给了些银子。

晚上在内宫监给总管庆贺生日。陈久卿高兴。值日的太监以茶代酒,都敬了一遍。礼物老陈不要:“你们还有我有?小的们好生干活我就高兴。”

说话间就说到了招宫女的事儿。陈久卿知道这事儿。“今年招的早,今年嫁了几个,亡了几个,人手不够。内务府的事儿,忙不到咱们。”

转过天,陈久卿吩咐完手下干活儿,回头和陈昊轩回屋喝茶。陈昊轩说:“我想问个事儿不知道合适不。” 陈久卿说道:“你这么说话可见外了,咱们有什么不能说的。”陈昊轩说了选秀女的事儿。“有个朋友问能不能帮上忙。”宫里的事儿说好办也好办,说不好办也不好办。说不好办,内务府的头儿都是正三品,说好办那就是得找对人。陈昊轩说:“两家人早先有些来往,昨个儿我出去卖鸭子,给他等着了。”陈昊轩掏出封信。信是陈昊轩事先准备的,要点就一个托托人,他们出五百两银子。挣点儿外快,搞点儿灰色收入,自古就这样。陈久卿要了林枫仙的名字去,说道:“这事儿我打个招呼,成不成还得看她造化。”

也就这样了,陈昊轩做不了更多。这天傍晚出事儿了。忙活了一天,夜班的太监该值日的值日,其他人吃饭休息。小太监刚打回饭来,御用监的太监管事儿来报:“陈公公,皇上有请呢。”陈昊轩吓一跳,雍正有御用太监,太监的事儿不会找他。怎么也是正牌出身,陈昊轩总担心哪儿不小心漏了破绽。陈昊轩说:“高公公,皇上没说找我何事儿?”高公公笑:“您甭担心,皇上说你那天冲泡的白茶着实好喝,叫主管公公您去给泡茶呢。”

这事儿。陈昊轩说:“那赶紧。”

陈昊轩见雍正不是一次了。日月会不是要马上就杀雍正,都筹备好了在下手,内杀雍正,外边起事。皇帝就是皇帝,狗皇帝、猫皇帝终归是皇帝,有种皇权赋予的特别的威仪。第一次见雍正,陈昊轩紧张地了不得,见得次数多了,心理上好了些。到了真杀雍正那天,什么也别想,拔剑而刺,要不恐不易下手。

白茶是云南的一种茶叶,色淡而清香。茶洗不好味道就出不来,水温是关键。日月会有个茶农,对白茶特别有研究,陈昊轩是跟他学的。洗茶、泡茶,冲泡好了,御前小姜公公端着去给皇帝上茶。陈昊轩是听昭来的,得跟着一块儿。雍正是个多疑的人,性情无常。这两天“摊丁入亩”的折子凑报上来不少,全是赞美皇上英明的。为了稳固皇位雍正累了六年,眼下总算平稳了不少。雍正品了口茶,说道:“好。再以后朕喝白茶就照这个味儿。小轩子,你每天有自己的事儿,好好教给他们,叫他们泡到这个味道。”

陈昊轩赶紧答应:“是,皇上。”

皇上不叫走,陈昊轩只能站在一边儿。门侍高公公进来报:“皇上,阿其那的先前的管家求见。”

阿其那是削爵位,除玉碟后八阿哥胤禩的平民名字。八阿哥的人都已经发配了。雍正有点儿懵懂。陈昊轩进了宫就了解这些事儿,八阿哥府邸的人早都发配了。雍正道:“御马监的?”

“是皇上。”高公公说。

八阿哥的管家善养马,留用饲养御马。雍正刚要传管家进来,外头传来了一声“啊呀”声,大家正狐疑,八阿哥的管家手持侍卫的扑刀冲进来,直奔雍正而去。暗杀刺杀皇上、国家领导人几百年后这种事儿也不稀缺。八阿哥管家杀了一个侍卫,夺了刀进来的,另一个侍卫冲进来护驾。高公公惊厥地放起来:“护驾呀,护驾呀。”小姜公公吓得把托盘掉地上了。雍正茫然无措,没法躲了,转眼刀就劈过来了。陈昊轩想这会儿不是杀雍正的时候。日月会杀雍正不是报私仇,是要一举推翻满人统治。没准备好把雍正杀了,会有新皇帝出来,达不到推翻大清的目的。陈昊轩出手了,身子腾起,双掌推出。陈昊轩的功力在陈昊诚之上,顿时一股看不见的巨大的力量把管家和扑刀一并打得向侧里飞去。陈昊轩落到雍正跟前,用身体扶住雍正。跟进来的侍卫朝刺客而去。雍正道:“捆起来,别杀他!叫左都御史审问清楚了来报。”

转眼侍卫都到了。四下搜查了一遍,确认安全了,报了雍正。雍正对公公们说:“先下去吧。”

陈昊轩回去了,心里惴惴地,感到凶多吉少。一个武功高深莫测的人在皇帝身边做太监,皇帝定会不安。陈昊轩不知道救雍正这一命是救错了还是救对了。到了早上陈昊轩冒出个离开的想法,上午出宫一趟,找大当年李晋天商量下。上午真有出宫的活计,领了活儿陈昊诚一到宣武门被拦下了、昨晚刺客的事儿闹的都不叫出宫。陈昊轩没办法了。陈昊轩有种不好的感觉,应验了,御前侍卫带班苏赫巴鲁和俩御前侍卫找他,叫跟他们走。陈昊诚心里怦怦直跳,说道:“大人,这上午事儿多,何事儿啊?”

“走吧陈公公,到了就知道了。”

昨晚的事儿到了今儿早上侍卫们都知道了,刺杀皇上的惊诧过去,陈昊诚浮现出来了。大家都不信,那么个书生模样的太监竟然抢了御前侍卫的功,露了这么一大脸儿?大家即怀疑又不服气,嚷嚷着要和陈公公比试一下。

进了侍卫们的院子,侍卫门出来站在那儿看陈昊轩。加入日月会,当初是想给父亲报仇,到了后来这念头不迫切了。大当家李晋天救过陈昊轩娘亲,给李晋天效命陈昊轩没话说。后来成了堂主,生死更没说的了。都站定了,苏赫巴鲁说:“陈公公御前救了皇帝,侍卫们想和公公切磋一下。”

陈昊轩一路都担心是皇上的意思,要是皇上的意思就麻烦。苏赫巴鲁是话陈昊轩听了还是没底儿。陈昊轩说:“我上午有很多活计,这是皇上的意思?”

皇上没意思,是侍卫们搞出来的。苏赫巴鲁说:“皇上那儿你就别管了,先比试比试。”

陈昊轩不想比,又怕不行。太监副总管不需要被御前侍卫挟持,陈昊轩自打进宫,各方都圆滑。苏赫巴鲁是雍正信任的人,不好得罪。陈昊轩说:“行吧,可我的功夫没那么厉害,昨晚是护主心切。”一个人不接受,说话了。是昨晚后冲进来的侍卫。“陈公公,您可谦虚了。你那可不是一般的功夫。”

陈昊轩直冒汗。一等侍卫赫扎上来了。这些人会什么,没交过手,陈昊轩不知道。雍正时大内高手不多,大多是各旗中的摔跤好手,力道大,拳风凶猛。打陈昊轩不怕,陈昊轩怕露底儿。陈昊轩用少林罗汉拳和赫扎比试武功,打来打去,也就是平手。双方收了手,陈昊轩说:“各位大人,容我回去干活儿吧。”

苏赫巴鲁是御前侍卫中武艺最高的,擅长硬气功,力拔千斤。属鲁智深类的人物。苏赫巴鲁不说话,上来就打,招招照死里打。陈昊轩内气游走,气谁意动,对此类击打没什么感觉。力量再大,打在气囊上,力就化解掉了。苏赫巴鲁打不倒陈昊轩,越打越生气。这时高公公到了,说道:“皇上驾到。”雍正来了,陈昊轩一阵紧张。这都是雍正安排的,要不他不会到这些地方来。弟弟的事儿他知道,要是刨根训底儿,这点底子准掀出来,那可坏了。按说高公公宣告了,大家都得立马跪地迎接皇上。三十手没打倒一个公公,苏赫巴鲁控制不住情绪,又打出一拳去。陈昊轩正要跪下,给这一拳打翻了。也顾不得了,陈昊轩爬起来跪下。等雍正叫他们平身,各个站起来,陈昊轩看见两个人,一个是大内侍卫总管图里琛,一个是敬事房太监外号“一刀切”的孙公公。前一个陈昊轩接触不多,孙公公陈昊轩知道,敬事房的外科大夫。孙公公来了,陈昊轩有点儿失魂落魄。陈昊轩是顶替弟弟进来的,是个囫囵人,这要是叫皇上知道了,今天怕完蛋了。陈昊轩直冒冷汗。雍正说:“苏赫巴鲁,你可是陈公公的对手?”

“回皇上,陈公公确是高手。”雍正对这回答不满意,说道:“那你是打输了,还是打赢了?” 苏赫巴鲁偷打了一拳,算是赢了。侍卫们都说侍卫带班赢了。雍正说:“这样吧,图里琛,你来吧,你是侍卫总管,叫朕今天也见识见识你的武功。”高公公赶紧叫小太监去搬了桌椅,上了茶水,雍正坐下看比赛。陈昊诚紧张了会儿,到这时想开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随便吧。大内侍卫总管得会武功是一定的,重点到不是亲自打打杀杀。一交手,陈昊轩知道图里琛不是他对手。侍卫总管当着皇帝的面要是败了,脸面何处放?两人打的很好看,很花哨。图里琛也是练武之人,一上手便知道这个公公武功不在他之下。两人一会儿地上,一会儿腾空,打了一盘子,雍正说:“罢了罢了,朕看你们都是高手。陈公公,听说去势后,男人的功能蜕变,大多不会有过人之力,你这是怎么回事儿?孙公公,你给看看。”

陈昊轩吓着了。这会儿他都想冲上去,即刻掌毙了雍正也算没白入宫一场,死就死了。孙公公过来了。陈昊轩怕自己大汗下来,引起雍正的怀疑。陈昊轩暗下调整气息。自己是假公公,陈昊轩做了些防护,布条兜紧,运气缩阳。大庭广众的,孙公公伸手探视了两把,回事禀告道:“皇上都净了。”

雍正示意高公公,高公公道:“陈昊轩听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自今日起设技勇太监,副总管太监陈昊轩任技勇太监管带,习武强身,保卫皇上。钦赐。”

陈昊轩赶紧领旨谢恩。回去后陈昊轩选了些年轻机灵的太监城里了技勇太监司房,教授他们武艺。十八式,陈昊轩教授十六式,内功心法也不全教。

新宫女入宫候选是八月的事儿,那个叫林枫仙的女子被选上了,集训后去了尚衣监。陈昊轩把五百两银票给了陈久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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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文标题:雍正朝的一个小太监 小说(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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