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那侬的脑海里响起了清晰的鼓声和吟唱声,这两个声音完美地交织在一起,那是他存于记忆深处、母亲给他唱的摇篮曲!
卡那侬母亲早逝,小的时候每当他不肯乖乖入睡时,父亲便轻拍着床,轻哼着这首歌谣哄他。歌谣里那含混不清的歌词一直是卡那侬想要探寻的秘密。
只可惜每每问父亲,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说那是他母亲最常哼的一首歌,歌曲里唱的大概是现在的把心里的期望告诉天神,并希望能够得到天神的指示。
“父亲,这世上真的有天神吗?”小卡那侬躺在床上,即便小小的眼睛已经困得睁不开了,但还是架不住好奇心的驱使一次又一次地询问道。
“你的母亲说有……”一提到母亲,父亲的情绪明显变得低落起来。
“那你相信她说的吗?”小小的娃娃还不懂什么是悲伤。
“我……我相信。”父亲笑着说,他的回答从来没有变过。
……
卡那侬的眼泪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从眼底泛起,他隐隐约约地知道为什么刚才会对那阵鼓声有种熟悉的感觉,为什么明明是第一次来到这个部落,但是心里却觉得像回到了家一样,所有的为什么,好像一根骨头,此刻就卡在他的喉咙,只要有人帮他一把,真相就会脱口而出!
没有人去关心那头头已经被割下的水牛的身体被抬去了哪里,此刻,所有的人都成了神的子民,在虔诚地等待着神的降临,等待着神给予他们指引。
忽然,低沉的吟唱变成了高亢的长啸,部落里的每一个人都跟着这调子呼号起来,卡那侬收起思念,静静地听着,心潮澎湃!他没有听过这一段,因为母亲每每给他唱的,都只有前半段。
约莫又过了半刻钟,集体地呼号声开始显出收势,声音逐渐小了下来。
只见巫师双手捧着黑杖,高举过低垂的头颅,嘴里念念有词,然后双膝跪地。接着,原本围在外围的那九个壮汉也朝着巫师跪拜的方向跪下,就在彦雄对这他看似愚昧的行为嗤之以鼻的时候,围坐在篝火堆旁部落里的所有民众也跟着跪了下来!
他们都跟巫师一样,双膝跪地,脑门贴地,双手放于头部两侧,掌心摊开并朝天!每个人的嘴里都说着咒语一样的话。
凉子等人一看,也赶紧跟着照做,幸子转头看到山本还端坐着,只得小声地提醒道:“山本先生!山本先生!跪下!跪下!”
山本虽然眼盲,但是耳未聋,他一直认真地听着场地中间的动静,若不是幸子叫提醒他也跟众人一起跪拜,他还在那里专心地听着他们嘴里说的是什么呢!
整个岩石洞窟里霎时成了一个临时的求神场,不断地有密密麻麻地低语从众人的嘴里汇聚,击打到岩壁,再传回中空的洞窟中,加上洞窟里火光冲天,使得原本栖息在周围的鸟儿们都四散逃开!
突然,巫师站了起来,出人意料地将手中的黑杖向火中抛去,火光中只听得一阵“嗞嗞”作响,众人也在这时停止了低语,立直了身体,但依旧保持着跑拜的姿势。
只见一个细长立着的影子逐渐清晰于火光之中,它在慢慢变大,轮廓也开始清晰起来,慢慢地再变大,更清晰,最后出现在火里的这个影子让凉子和幸子等人不由地倒吸了一口凉气:那赫然是刚才被巫师扔进火里的黑杖!(1150)
原来那根黑杖竟然是一条通体乌黑发亮的蛇!
“难怪我们进到部落的时候并没有看到什么图腾……”凉子嘴上喃喃道。“却又好像觉得他们有图腾,原来黑色是他们的图腾色,但是他们并没有具体的图腾物,而是一切纯黑色的动物都可成为他们的图腾物!”
“凉子教授,您在说什么啊?”幸子在一旁只顾看着巫师请神,也没听清凉子的自言自语。
“哦,没什么,我回头再跟你们说,嘘!”凉子在嘴前竖了竖食指,示意她禁声,幸子听话地没再说什么,跟着其他人一起目不转睛地看着巫师的一举一动。
凉子认为火中出现的那道蛇影只是一种幻术,是巫师利用某种致幻的草药制造出一种黑蛇杖被复活的效果,同时利用这种神秘让众人臣服于首领和巫师的统治。
巫师把黑杖掷于火中的时候,同时也将这种致幻剂投入火中,因为它很可能是通过燃烧后的气味来达到效果的。
凉子所猜不错,但,这并不是事实的全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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