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资上涨的缘故,很快莲子积攒了一些钱,她不想人生没奋斗目标,他们在上海买了二手房,母亲资助了他们一些,不消五年,他们的还贷压力几乎没有了,亲友羡慕他们早早的在上海有了一套不算小的房子。
莲子的胆囊有多颗结石堵了,常常不吃会饿,吃了就饱胀,春季又有频发征兆,终于决定去上海微创,他送她就医,陪她住院。胆囊切除手术顺利,他把她的那两颗如新疆大枣的胆石展给她看,还给她收着,说要留纪念的。他找了护工照顾她,三天后出院,临出电梯,他嫌她走的慢,一拳打在她刀口缝针处,她因为不能爬楼,暂住妹妹家,母亲照顾,但她总是吃不下太多美味,身体恢复就慢。他则在自己家带孩子每天不忘打个电话,也不忘数落她。
十天后,回家,要爬六楼,她的体力根本需要分步完成,他却一路催她,甚至推她。他妈说来看看她,照顾她几日,他回绝了,也不让他的任何亲戚看她,认为太麻烦别人了。
这些都是莲子的本意,可真的冷冷清清,每天他应付似的饭菜很让她窝火,她发现了一个巨大的反差,当初他住院二十多天,亲朋好友都第一时间看望他,她哥亲手给他熬汤,她一口一口地喂他,可为什么自己手术以后,就这么打发她了呢?她术后时不时的肠痉挛也被看作她的发嗲。她又觉得满满的辛酸泪了。生完一场大病,让她意识到他根本不是那么可以倚靠的。
有些闲钱,她鼓动他去创业,而说好创业前贷款他解决的,突然之间他就让她贷了二十四万三年期,而他贷了三万多。他哄她说她的卡贷款能更有利些,贷回的钱他不计成本的花出去了,美其名老板要像老板样。而在自己的店铺,他每天亲力亲为的打扫门前卫生,也包括很多杂事。因为他不认为雇的员工能打扫干净。
不到一年,创业宣告失败,原因有多种,主观的,客观的都有。突然间,她发现他好没担当,是因为他知道失败的时候,不跟她商量,就用剩余不多的营业款把自己那三万贷款还了,让她独自承受余下的大多数欠款。她发现自己只在他需要的时候才会存在。而他觉得一切理所应当,就像他说女人就是该洗衣做饭洗碗带孩子一样简单。他还说是她要让他创业的,是她害他拮据了。
她也发现自己永远比做姑娘时候还没钱,那时候月工资四百多,她要把其中的两三百上交母亲,留下的那一小部分她会买自己喜欢的书,到年底还能给妹妹存上压岁钱。如今,她的卡上工资数千,却都不是她的。
两年后,她还在还贷,很快他又说他们上海的二手房有年头了,必须要换了。他也把他们住的房挂牌卖给了上海人,他们找下家,一起签字。回头跟她父母一说,她妈连忙问她家底,问她需要,母亲反对他们空麻袋背米的做法。才想起他的工资,这么多年她都是不知道多少,也不知道用到哪儿了,他给她的只有不算巨额的贷款。悲从中来的她又一次哭诉在父母面前。母亲问他这些年用在哪儿了,他绞尽脑汁也想不起来了。母亲怒喝,"男人自己没法管钱,这日子怎么精打细算?卖完房各过各的吧。"这大概是母亲对他说的唯一一次重话,他就在另一间屋,母亲也许是故意说与他听的。父亲不会说话,他适时地说,"即便女人不管你的钱,你们也得有个公共金库,大家都知道有多少钱,用大钱的时候有商有量,这才叫一个家,家里有老婆,有孩子。"他一直在屋里不出来,母亲缓下声:"钱归老婆管,有计划,才有发展。"他终于表态:把工资卡交给她。母亲又一次资助了他们,前后三次买房,母亲每次都会有一定数额的资助,他把她当取款机,而她成了啃老族。
那套所谓学区房卖了个"好价钱",过完春节,他就后悔了,因为那套房瞬间又涨了三十多万。可这世上哪有后悔药可卖呀!他们只有再找房子,再买房,以减少损失。换回的房子在寸土寸金的上海,比原先少了整整十个平方,却又要背负起百万巨债,年代也和当初那个是一样的。因为匆忙,后续麻烦却也不少。但莲子不这么想,怎么说,还是一套房在那里,再说,他们的公积金充分利用起来,他也好有件心事担着。
产证终于回到他们手上了,他们也住进了新房,他感觉甚好,装修的事,她找的装潢公司,希望省心省力些,说好的商量着来,都还是他拿了主意,她只负责点头。
迁居没多久,她给他买了新t恤,她觉得财政在她手里,她想为他,也为自己撑下些面子。私底下,她不想让那个女人小瞧了。买回的衣服,不称他的心,他拿起衣服就往地上摔,拿起剪刀就要剪!她把衣服夺了回来,暗暗发誓,再也不会给他买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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